杨老先生沉声道:“天赐是杨思的弟弟,就是你的小舅子,江臣的亲舅舅,舅舅叫人带外甥出去一趟,怎么算是绑架?只要你们还认我这个岳父这个爸,就立刻去和警察说,一切都是误会,让他们把你弟弟放出来。”
杨老太太也站了起来,道:“对对,快去警察局把你弟弟放出来。”
杨思冷笑一声:“你们难道忘了,我早就不是你们女儿了。这件事没得商量,杨天赐从来没把我当姐姐也没把臣臣当外甥,不然不会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你们可以在我家门口闹,无所谓,到时候去法院,我一定要求法官从重处理,绝对不谅解,你们多闹一会儿,你们儿子就多坐几天牢。”
这边的吵闹,早已经引来了楼上楼下的邻居,有人站在楼道探头探脑,窃窃私语。
有谈论的声音钻进耳里,杨老先生一张脸黑沉得厉害,气得满是沟壑的脸皮都发颤抖:“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和你妈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你这是要我去死是不是!”杨老太太转身冲上楼道,拨开人群往窗户口攀爬,边爬边道:“你要是不答应我放过你弟弟,我就死在你家门口!”
杨思“咔”的一下打开打火机,一步步上楼,站在杨老太太身边道:“行啊,我陪您一起死,您儿子要我儿子的命,我给不了,但是我是你生的,你想要我的命,我赔给您。”
杨老太太往后一缩,看着越来越近的打火机,只觉得全身都像是要烧起来了似的,想到杨思刚刚说的话还有她对江臣的看重,想到她极有可能真的烧死她,杨老太太就迅速放开了窗户,连连往后靠,佝偻的背贴着墙,极力把脖子后仰,想要远离火源,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杨老先生只觉得丢脸至极,他一边抖着腿一边举起拐杖想打门口的江卓:“还不去阻止你老婆!你们这是大逆不道!是想气死我们!”
江卓一把抓住杨老先生的拐杖,沉声道:“杨思不认你们,我就不叫你岳父了,这么多年你们老两口是怎么对杨思的,我都看在眼里,她孝顺能忍,每次熬过去依旧对你们掏心掏肺,可我不行,我心疼媳妇儿,她一难受我就跟着难受,可为了她我见到你们至少还能明面上客气几分。”
杨老先生用力想要扯回拐杖,江卓松开手,他抓着拐杖后退几步,差点摔了一个跟头。
情绪起伏加上过于用力,江卓腿也疼了起来,他一手撑着墙道:“但是从今天开始,只要我看见杨天赐一次就打他一次,你们最好祈祷他一直待在牢里不要出来,不然他出来了我也不会让他好过。还有你们两位,倚老卖老也得对方给情面,可在我这里你们没有任何情面可言,所以在我动手之前,我劝你们自己离开,不要闹得事情太难看。”
杨老先生气得胡子颤了许久都没说出一句话。
一安静下来,邻居们的窃窃私语就都放大了,有上楼的人见楼道堵着,小声问:“怎么回事?”
楼下的邻居摇摇头:“小杨父母那边的人,又来闹了!”
上楼的人也是老邻居了,对江家的事情知道一二,最著名的就是大概十年前杨天赐要求杨思把江臣的上学名额让给他儿子那次,杨家五口人堵在江家门口,一个挨着一个求情一个挨个一个叫骂,直吵得整栋楼都睡不了觉,有人看不过去帮江家说了两句,还被杨老太太骂得灰头土脸。
所以这么一听,上楼的人立刻一脸同情:“这回又是怎么回事啊,小杨这娘家人也太不靠谱了吧,整天搁这儿闹,也不嫌丢脸。”
“听说啊……”楼下的邻居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那人瞪大眼,不敢置信:“真的假的!”
楼下的邻居努努嘴,示意他抬头看,就见到了出现在门口的江臣。
“妈。”江臣三两步上了楼,握住杨思捏着打火机已经发白的手,温声道:“放下打火机,太危险了。”
杨思僵直紧绷的手臂一软,打火机掉在了地上,她有些无措地转头道:“臣臣,你怎么出来了?”
江臣捡起地上的打火机,有些无奈:“您不是要去警察局吗?刚刚那边打电话来了。”
杨思这才想起自己把重要的事情忘了,她刚要说话,杨老太太就趁着空隙一把抓住江臣,道:“江臣我可是你姥姥,天赐也是你亲舅舅,你千万不能害你舅舅坐牢啊!不然你会遭报应,会天打雷劈的!”
杨思表情一变,一把拉开杨老太太的手,像一只护崽的母鸡挡在江臣面前,“什么叫做害杨天赐坐牢,杨天赐绑架江臣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这都是他的报应!要被天打雷劈的也是他!”
杨思手里的打火机没了,杨老太太有了底气,她望着江臣道:“我看着你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既然没受伤何必要让你亲舅舅坐牢,他已经知道错了,姥姥知道你一直是个好孩子,你一定会原谅你舅舅的是不是。”
“臣臣你先回去,这件事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你……”
“妈。”
江臣打断杨思,对她笑笑示意她放心,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杨老太太,我记得今年三月份,也就是我父亲车祸卧床,她央求你们把之前借给你们的钱还回来一部分,以用来给家里应急的时候,因为谈话破裂,你们侮辱我以及我父亲,我母亲当时就和断绝了关系。”江臣看了眼楼下的杨老先生,淡淡道:“这件事你们不会不记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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