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夜攀着少年已经长开的脊背挺起上半身,小声地贴在他的耳廓道:“乖乖,你好厉害呀。”
周舟意的动作蓦地一顿,然后猛地按着他的腰把他整个人都死死摁在了床榻之间,眼神像是恨不能把人给拆骨入腹吃个干净了事。
刚折腾过一轮的身子红得烂熟,周舟意却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耐心来来回回地磨蹭,直把叶夜弄得语不成调,才贴在他的耳后轻轻问:“你叫我什么?”
少年的眼睫毛不知是被汗还是被泪濡湿,他抬起眼,上眼皮被压得浅浅的,露出含着水光的眼,像是被欺负地要哭出声来,却又在下一秒张扬的笑了起来,本来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也顺势摸上了他的后脑勺,像是在安抚什么动物似的。
周舟意看到少年的唇一张一合,声音嘶哑却温柔地叫他:“乖乖。”
周舟意露出一个短暂的笑容,复又俯身凑近他,声音轻得像是在呢喃:“你有几个乖乖?”
叶夜暗自在心里笑了。
他把那根红发带绕到了小变态的脖颈上,就像是给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拴上了锁链。
“就你一个。”
他哄道,声音合在夜风中,轻得像是烟。
“乖乖,我给你的从来都是独一份的。”
床帘晃晃荡荡地垂落下来,月光也被蒙在了被风吹来的乌云之后,周舟意率先缓过劲来下了床,他赤着脚站在冰凉凉的地板上,弯腰捡了件外衫套上。
周舟意虽是初次沾染雨露,但以往跟着同门调皮的师弟一道时却也翻阅过些不该看的书。
他回忆着书中的内容,回头看了眼昏昏沉沉已经抱着被子入睡了的叶夜,便去洗脸盆那拿毛巾过了水拿回去给少年简单擦拭了番。
他们折腾得迟了,可兴许是因为今天是难得的中秋,楼下的街道仍旧灯火不灭,偶有炊烟自未散的摊贩处升起,远远似乎还有丝竹声仍未停歇。
周舟意跪坐在床边看着少年艳丽的眉眼,心头涌上的,却是平生第一次感知到的微小欢喜与安慰。
他小心翼翼亲吻少年露在被外的指节,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亲吻神明,可掩在睫毛之下的眼瞳却藏着漆黑的光影,像有毒的藤蔓交错。
但这些叶夜都不知道的,他累得厉害,眼睛一闭就睡了个昏天黑地,中途似乎有过几回短暂的醒来,但到底发生了什么等他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叶忘了个七七八八,只能根据自己一身的清爽判断出周舟意应该是帮他沐浴过了。
叶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秋后一天的傍晚了,周舟意并不在房间里,床边只有一套全新的成衣,想来应该是小变态看他没醒就提前去买来的。
叶夜坐起身,一边套衣服一边和系统有感而发地长吁短叹了一番年轻真好搞得真快活。
系统不是很想听。
等叶夜把腰带束好的时候,周舟意正好回来,残阳打在他明俊的脸侧,就像是那种日剧里男主角出现时的柔光特效,好看得让叶夜隐隐腰酸。
“醒啦。”周舟意笑嘻嘻地走到桌边,比起浑身不得劲的叶夜简直称得上是春风得意,随手就把拎着的食盒放在了桌上,“刚去买来的,过来吃吧。”
叶夜趿拉着鞋子凑到桌边,本以为是哪个酒楼的菜肴,结果打开食盒之后才发现是自己昨天在长街溜达时看到的各种小吃。
沂平城不大,离长空门也不远,叶夜本来以为不会有啥好吃的零食,昨天是吃饱了饭才出得门,结果一到街上看着那琳琅满目的各色小吃差点没决定舔掉生命线自杀。
那时候周舟意还明着暗着笑话了他好几回,没想到又在此刻笑眯眯地给他补全了所有昨天想吃没吃上的。
叶夜甜蜜蜜地笑了起来。
全天下含着爱慕的心脏都是一样的柔软。
看来周舟意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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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两人彻底摊牌的第一回 是在沂平城里的原因,又恰巧听闻城内大户宅邸闹鬼,周舟意也不急着走了,拉着叶夜在这酒楼里一住就住了将近一个来月,一面过过快活的二人世界,一面赚赚外快。
周舟意回回出门的时间都不久,叶夜便常坐在大堂里边磕瓜子边等,也由此和酒楼里的老板娘跟店小二都混了个熟悉。
老板娘今年瞧着大概也才二十七八,据说还没婚配,长得却是好看得很。
一张脸巴掌大小,眼睛水灵灵,嘴唇红彤彤,爱笑又八卦,和叶夜非常合得来,店里没人的时候就拉把椅子和他坐一块,从街南到街北的八卦统统说一遭。
叶夜这头津津有味地听完,那头等周舟意回来了就在晚上溜弯时就把今天听来的八卦主角给瞧上两眼。
当然了,作为回报,叶夜也和老板娘分享了一下自己的恋爱故事——编的那种。
叶夜说自己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本来在自家那块也算是小有名气,没想到有天被以前的亲信暗算,只剩下他侥幸逃出生天,正在生死危难的关头,被路过的云游四方的侠客周周提给救了,两人相依相伴,一路九九八十一难各种误会各种挫折,各种失忆跳崖,最近才刚刚冰释前嫌在一块。
他说得声情并茂,活灵活现,听得老板娘热泪盈眶,涕泗横流,并决定从那天起,要恭恭敬敬叫周舟意周大侠。
莫名被大侠的周大侠头回听到的时候停顿了两秒才表情微妙地应了下来,然后回头就把在床上笑翻的叶夜日得喵喵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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