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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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草春堂时,楚无玥还有些恍惚。
药铺老板的话犹在耳畔:“她是被住在云河城城主府内的魔族掳走的,我送她刚出药铺没几步,亲眼瞧见。”
“那些魔族暗地里掳走不少闺阁中的女子,敢大声嚷嚷的全都死了,没人敢说。”
他道:“我知牧淇对你有恩,但凡是总得衡量,如今仙洲不太平,那些正道仙师没一个敢出头的,风云宗都自身难保,我们这些普通人家,还是自个活着要紧。”
“……”
回忆这些消息,楚无玥捏紧握着竹竿的手,顺着药铺老板所说的城主府方向,缓缓摸着前进。
牧淇生死未卜,他总不能抛下她一个人。
路上问过几个人。
总算顺利找到云河城的城主府。
但府前有人把手,他又瞎了眼,手无缚鸡之力,想要进去也是难上登天。
凡是总得一试。
城主府门前守着的魔兵却是不讲道理的,一听楚无玥来意,说城主府有人掳走少女,就翻脸,碍着魔尊的命令,不能杀人,便不耐烦的将人赶走。
不到黄河心不死,他一定要把牧淇救回来。
于是楚无玥在运河城找了家客栈住下。
每日都去城主府门前徘徊,也想着偷偷溜进去,可惜他看不见,根本没溜进去的法子。
就这么在城主府门前来回走。
弄的几个守门的魔兵一见他就烦,想杀又不敢杀,魔宫主殿前那些违抗尊主命令的,全都被烧成厚厚的一撮灰,他们惜命,不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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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沦是魔族新上任的殿前魔将。
因为上一代魔将阳奉阴违,隐瞒魔族在仙洲作恶不报,所以被盛怒之下的魔尊给烧成了灰。
其余四座城池皆大大小小有伤亡,唯独云河城这一片地方,似乎并无异常。
犹记得魔主秦非渊嗤笑一声:“刻在骨血里的东西,岂是说变就变的。”
魔族生性暴虐,不服管教,多少底下都会有那么几个小喽啰兴风作浪,一点事都没有?不可能。
除了师尊的事,其他的都不重要,秦非渊不爱刨根问底,他来一招釜底抽薪。
——让孟沦去接管云河城。
把不行的魔统统换掉,换成行的,心思没那么活泛的,去守着师尊心心念念的仙洲。
孟沦胸无大志,是个混吃等死的魔三代,他匆匆忙忙接到命令赶到云河城。
他在城主府落地,就看到一名身姿颀长,眼前蒙着一方长白绫的人。
那人修长手中紧握着竹竿,眉头轻蹙,对着城主府台阶上大开的门微微昂首,侧颜线条流畅,又无声一叹,低首发愁。
孟沦觉得奇怪,一个瞎子在城主府门前做什么,难道是云河城内果真如魔主所料一般,有隐情?
而且这人的侧脸,有些眼熟……
孟沦带着探究的意味,上前去,恰巧楚无玥站累想走两步,撑着竹竿转身,措不及防孟沦就看到一张极其熟悉的脸!
他瞳孔一缩,差点站不稳。
虽然此人眼前蒙着两尺宽的长白绫,可无论是气质,穿着打扮,还是样貌,都魔宫主殿内到处挂着的画像一模一样!
难怪方才他觉得侧颜眼熟,分明是他在魔宫里悄悄瞥见过一眼,那人正是魔尊入道时所拜的师尊,正道魁首——璇玑尊者,楚无玥。
这三年来,魔尊无时无刻不在寻找他的踪迹,却毫无消息,所有人都道楚无玥已身陨,偏偏魔尊不依不饶。
怎的突然在云河城出现。
孟沦咽了口口水,不敢惊扰,也不敢擅作主张,只悄悄拿出一块留影石,将眼前之人的影像记下,还得叫魔尊亲自看看,在做定夺。
等记录好后,他又悄悄退下,去问城主府门前的魔兵:“他在此几日了?有何目的?”
“禀将军,已有三日。”魔兵如实道来,将楚无玥想救牧淇的事一并和盘托出。
他又气愤道:“有魔尊的命令在,我们又岂敢去掳掠少女,他简直在胡说八道,简直就是污蔑!”
魔族人大部分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也可以归咎于智商不够用。
孟沦深深看他一眼,“你不会做恶,可不一定旁人不会,待会儿不许说话,也不得对他不敬。”
万一这是魔尊要找的人,那可开罪不起。
为了一个楚无玥,魔族不知死上多少人,背后但凡多有一句对楚无玥的抱怨被魔尊知晓,那下场就是成灰。
想着,孟沦负手踏入城主府。
*
楚无玥还在想着,怎样才能救出牧淇……已过三日,牧淇可有大碍。
忽然,他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紧接着旁边有个声音急切道:“小郎君,快来搭把手。”
一个人被丢到楚无玥怀中,楚无玥虽看不见,却下意识接住,血腥气骤然变浓。
他不知所措,刚想问,就听到怀中被他搀扶着的人,声音虚弱的唤他:“玉清……是我。”
是牧淇的声音。
“你怎么了?可是伤到哪里?”楚无玥浑身僵硬,不敢乱动,怕碰到牧淇的伤处。
“我无事。”牧淇低声道,“先走,回家再说。”
楚无玥顾不得在问许多的应下,一只手搀着牧淇伸来的手臂,一只手拿着竹竿,在前方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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