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修点了点头。
    “因为宣示了主权？”言景则又问。
    程安修又点了点头，突然伸出手，握住了言景则的手。
    当初上高中的时候，他其实很忐忑，很担心。
    他喜欢男人，而这从来都不是大众能坦然接受的事情。
    他害怕周围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他怕言景则家里的人会不同意，他更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
    所以当时，他只能隐藏好自己的感情。
    但现在，他终于不用怕了。
    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言景则是他的。
    “你们两个注意一点啊，摄像师在拍。”坐在他们前面的，教语文的刘老师转过头来。
    言景则笑了笑，松开了手，突然想到了什么：“刘老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安修的事情了？”
    刘老师手上的玻璃瓶里泡着菊花茶，他淡淡地扫了言景则一眼，道：“你当初把那个写满了傻话的笔记本拿出来给人看的样子，太刻意了……不过那之前，我还真没想到你们两个能在一起。”
    他和程安修他爸教过那么多学生，还是很会看人的，当初言景则故意在人前把写了很多傻话的笔记本拿出来，散开去的时候，就都意识到不对了。
    当时言景则那么做，应该是为了保护程安修……就凭这一点，原本其实不太喜欢言景则的他，对言景则的印象变好了很多。
    “在那之前，其实我挺混账的，就是突然清醒了。”言景则笑道。
    校庆很快开始，先是领导人上台说话，接着又有一些优秀校友发表讲话，还表彰了一些教师。
    当然，少不了有学生上台表演节目。
    被表彰的教师里，就有程父程母。
    中午，大家在学校的食堂里吃了自助餐。
    而这个时候，基本上一中的老师，都已经知道言景则和程安修的关系了。
    “怪不得那时候寒暑假，言景则你天天往程安修家里跑。”
    “你们两个，当初我还真没看出来。”
    “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在一起。”
    ……
    当然，也有一些老师很看不上两个男人在一起这事，得知这事之后，甚至有些鄙夷，但他们也不会来言景则和程安修面前乱说什么，倒是程父程母面前，有人满脸同情地说了些酸话。
    程父程母年纪不小，早就想开了，只当没听见。
    校庆结束，当天晚上，就是一班老同学的聚会。
    十几年过去，曾经读一班的同学们早已遍布大江南北，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来参加同学会的，最后来参加的，只有三十个人。
    言景则在T市最好的酒店定了个包厢，早早地就过去了。
    他以为自己是来得早的，没想到别人比他来得更早，他们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言景则！程安修！”那些同学看到他们，纷纷打招呼。
    十几年不见，班里的女孩子大多因为学会了打扮变漂亮了，倒是班里的男生，有发胖的，又秃头的，好几个当年的帅小伙儿，现在都不能看了。
    相比之下，言景则和程安修着实出众。
    “十几年过去，你们两个更帅了！”
    “搞科研不是挺费脑的？你们竟然没有秃！”
    “下午真的惊到我们了，没想到你们竟然在一起了……”
    ……
    程安修不太擅长应对这样的场景，一直没说话，言景则倒是跟他们聊了起来。
    言景则没有架子，大家很快就熟悉起来，也说起了他和程安修的事情：“言景则，还记得你当初学程安修的字给自己写情诗来着……你那时候就喜欢程安修了吧？”
    言景则笑起来：“是啊。”
    那人又说起了和情诗一起流传开来的聊天截图：“你那时候还嘴硬，跟人聊天的时候说自己绝不会喜欢上程安修，又编造程安修怎么怎么喜欢你……哈哈！”
    年轻时的一些事情，现在只是想想，就觉得挺开心，挺好笑的。
    “那不是编造。”程安修突然道。
    刚才在说话的人闻言愣了愣。
    酒店包厢的灯光很明亮，照在程安修的脸上，竟是让程安修看起来有点温柔：“我那时候就挺喜欢他的。”
    听到这话，周围人都是一愣。
    程安修又道：“当时传开的情诗，其实是我写的。”
    周围人都懵了。
    于黎明也是很早就来了的人。
    这些年，他一直很感激言景则。
    当初读高中的时候，他家里遇到了一些事情，生活很艰难，多亏言景则收他做小弟，才能让他过得轻松舒服。
    不过多年没见，他有点不知道该喊言景则什么好，就一直没上前，在人后看着言景则和程安修。
    自家老大已经抱得美人归，他很替自家老大高兴，也越看越觉得自家老大和程安修非常相配。
    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当初那些传的到处都是的情诗，其实是程安修写的？
    程安修还说他那时候就很喜欢言景则了……他家老大那些被传开的聊天截图里说的程安修的事情，该不会也是真的吧？
    于黎明都懵了，周围人就更懵了。
    这时候，言景则那个白天受过惊吓的后座终于回过神来：“之前言景则就跟我说，他当初说程安修多么爱他的事情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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