廪生也是秀才,一般是在院试考试中名次非常好的秀才,这样的人一般心高气傲……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愿意给他作保吗?
言景则突然意识到,科举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赵秀才和他的学生看到言景则都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言景则也就不在他这里多待了,带着卫凌修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言景则一直在想考试的事情。
当初卫凌修跟他一起从卫家离开,是秋天,而现在早已入冬,过不了一个月,就要过年了。
来年二月就是县试……他必须早做打算!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参加县试,言景则就不会放弃,他飞快地思索起来,从自己看过的书上想办法。
当然,一边想他还一边烧火做饭,顺便盯着卫凌修背书。
卫凌修在他看来,着实有些……笨。
不过他很清楚,别人更笨!
更何况卫凌修就算笨,也还是笨得让他喜欢!
两人一句接一句地背书,背完之后再吃过饭,言景则就对卫凌修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等我。”
卫凌修点了点头。
言景则嘱咐他把门关好,就跑步去了县城,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原主以前工作的赌场。
夜晚的赌场,依旧非常热闹,而门口有两人守着,正是原主以前的手下。
“大哥,你总算来了!”
“大哥,你真打算和那卫凌修好好过日子?”
“大哥,来玩几把啊!”
……
那日言景则和卫凌修一起回家的时候碰到这些人,这些人还想打招呼之后,言景则就特地找过他们一次,再三嘱咐让他们以后不许来找自己,更不许在卫凌修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事情,所以这些日子,言景则和卫凌修那边才能安安静静的。
不过,这些人对言景则要“从良”的事情都不以为意,这会儿就笑眯眯地招呼言景则去玩。
“都说了我以后不玩这些了!”言景则道:“我来找你们,是有事情要你们帮忙。”
那些打手纷纷道:“大哥你尽管吩咐!”
“你要打谁?”
“我一定帮你把事情办好!”
言景则低声说了起来。
打手们:“……”他们大哥这是想干嘛?
终于,一个以前跟言景则关系不错的打手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大,你想做什么?”
言景则看了他一眼,满脸沧桑:“我想考秀才。”
打手们:“……”老大该不会疯了吧?
言景则压根不去安抚他们饱受惊吓的心灵,他又说了一遍自己的打算,然后拿出一贯钱给这些人:“你们拿着买酒吃。”
吩咐完事情,言景则就离开了。
与此同时,买了书回家的李秀才,迎来了自己的几个朋友。
与李秀才往来的朋友,也都是秀才。李秀才是廪生,今日这些人来找李秀才,也是想让李秀才帮他们的学生作保。
李秀才并未全部答应,只说自己会好好考虑,说着说着,众人又说起了去找人拜师的事情。
近来,临县有位官员因守孝回乡,这位官员年纪尚轻,不过四十来岁,虽说只是七品官,但他们都想拜他为师。
“听说那周大人最喜书法……可惜魏家书店将那前朝大家写的字当做镇店之宝,不肯售卖,不然倒是一样好礼。”
“本朝也有书法名家,但不好寻。”
“周大人自己就写得一笔好字,一般人的字定然难以入眼。”
……
众人讨论着讨论着,有人问李秀才:“李兄,你想必已经备好礼品了吧?”
他们都是秀才,想要找能打动一个官员的礼品不好找,但李秀才是李家人,总能更好地找到礼品。
“并无,我也正在发愁。”李秀才叹气。
“好你个李兄,你寻到了好礼,竟然还藏着掖着,不说出来!”突然有人道。
李秀才都懵了:“好礼?”
“你若没寻到好礼,这又是什么?”那人将拿在手上的《三字经》放在桌上,指着里面的字道。
这不就是自己买来给孩子开蒙用的书吗?李秀才往那《三字经》上一看,顿时懵了。
他看到了什么?
那《三字经》上的字铁画银钩,苍劲有力,与前朝大家的字竟是没什么区别!
当今圣上最喜那位书法大家的字,上行下效,近年来科举考试,大家便都用这字,可一般人虽学了,也只是有其形而无其神,这上面的字却不同。
这字竟像是那大家亲手所写!
“好字!好字!”
“这样的字,以往我们最多见到几个,这竟是……一整本书?一千余字?”
“李兄,这书你是从何处得来?”
“李兄,这书你能否让我参详几日?我每日来你家中参详也可!”
……
那些秀才越看越心惊,尤其是翻看整本书,发现从头到尾,竟然无一错漏之后!
这只是一本《三字经》,但这又不是《三字经》!
这可是一个书法大家抄的书啊!
这样的大家,平日里该是一字难求的,可现如今,他们竟然见到了他抄录的一本《三字经》!
“这……这……”
“此书价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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