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大家大抵都是各吃各地,只有沈爻一个,面对着满桌的菜色只顾着往花寻碗里加,自己却是一口都不吃。
“沈爻。”花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用手轻轻的拍了拍他,“不必如此,顾着你自己便是。”
沈爻没说话,但的确是停止了机械性的夹菜动作。
“对了师父,您方才去喊师兄的时候信鸽来了一趟,写的您的名字,给。”元芷总算是把方才偷吃的那一大口给咽了下去,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封信,递给了花寻。
然而花寻还没来得及接,沈爻却是先一步伸手够了过来。
花寻:“……”
亏得方才花寻还念着擅自看别的东西不好。
不过沈爻把信拆开之后,看也没看就递给了花寻。
“五月廿五……”花寻瞧着信上的字犯了难。
就前四个字认识。
毕竟是大陆土生土长的,能认识大部分简体字对于花寻而言就已经不容易了。
“五月廿五,宝物碎片再次现世,此次乃原九重仙君手中的圣器,得此物者得天下生杀兴亡大权。暗处沉浮多年,终将重见天日。在下知择清仙君隐世已久,但此行还是希望有您参与,碎片得到之后会供在镇邪寺之中,不落入任何人之手。”沈爻见着花寻没说话,便先一步将上面写着的东西给念了出来,“孟家剑庄与镇邪寺还有天庭联名发来的请柬,如果有意,五月之前务必抵达孟家剑庄会和。”
镇邪寺花寻未曾听闻过,天庭这个地方光听着名字能猜出几分,但是只要掺和上孟家剑庄,就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花寻刚想拒绝,不料沈爻在一旁抢了先,“师父,这一趟必去不可。不过应是多有凶险,沈爻会和您一道去的。”
“师兄知道多有凶险为何还要以身试险?”
花寻刚张口没发出来音,元芷却是第一个不依,筷子都放下了。
沈爻听闻之后依旧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那师父可以不去,我必须得去。”
“师兄可别忘了上一次您出走的事儿,也是为了这个能执掌生杀的圣器吧?差点儿连命都丢了,以前元芷可不记得您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先别吵。”花寻总算是逮着空子,赶忙示意双方冷静,“沈爻,为何非去不可?”
“这三方一向势不两立的能够联手,想必此次凶险不小,没有他们的帮助,单凭我一己之力估计也拿不到这个东西。”
花寻觉得他没回答到重点上,又解释了一遍,“我的意思是沈爻为何对这圣器的碎片如此执念?”
“……”
沈爻没急着接话,只是放下了碗筷,自顾自的离了桌。
花寻:“……”
“师父,师兄就是这个性子,估计您都忘了,但我们可都记得。今天算不错的了,我跟他讲话还能理理我,以往真的,”元芷说到这儿语气里不禁多了几分恼怒和无奈,“真的,除了您跟他讲话他会回应,我们跟他讲话他压根理都不理。我刚入门的时候瞧着跟师兄说话没反应,一直把他当成个哑巴关照,做饭都恨不得给他捣碎单独盛出来,生怕他不方便咽下去。结果关照了三个月发现,嚯哟,居然会说话,真是浪费感情。”
说完之后元芷到底还是没忘了正事儿,捡起方才被自己扔到一边的筷子自己吃。
“沈爻……这个性子我当初是怎么收的他?”花寻对此甚是好奇。
按说一般脑回路正常的都不大愿意跟这么一个人相处,要不这么多年也真是太委屈了。
“捡的吧,偶然间听他提起过。反正我也是您捡的,师弟也是,估计师兄也是。”
花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师兄本性倒是不坏,就是不太爱说话,但为人处世有点儿脑子缺筋儿。”
花寻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这话是骂人的还是夸他的。
“反正当时刚入门不久罢,剑都提不动,尘世里那堆七姑六婆的都还在世,父母也在。回去取东西的时候是师兄陪我的,街坊邻里都相互认识,都知道我被父母卖给夫家做小,还没过门就跑了。东西先没拿成,差点儿被抓回去按着头成亲。”
“结果师兄二话不说便将他们收拾了个干净,谁敢上试图前碰我就打谁,要是碰到我了就恨不得削人家胳膊,衙门派官兵出来都压不住。收拾完之后师兄就一言不发的杵在门口,我整理东西慢,他也不催,直到天色暗了才重新回程。瞧着我功力不足,最后一段儿山路着实是吃力,便直接把我扛回来了。”
如此看来,沈爻到真是个面冷心热的主。
只不过这个结论花寻只能在别人的事迹中感受出来,至于自己身上……
花寻只觉得他就是欠收拾的那个。
多大人了,连自己睡觉都不会。
想当初花寻记得自己父母还在的时候,年幼不懂事儿非得二半夜不敲门要和他们睡一块儿,结果就是被男女双打出来了。
后来多了个妹妹,花寻才隐隐知道为什么要被男女双打。
“师父,待会儿我下山去镇子上购置些食材和常用的东西,您也劝劝师兄,别让他去送死。”
那封信花寻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忽然发现左下角有一块儿比别处要厚,这才意识到其中怕是有什么玄机。
花寻取来刀刃,小心翼翼的将那一块儿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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