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的。之前沈爻说过,如若有一日名扬天下之后才会回师门,但是现在似乎把这一切给弄糟了……一点闲言碎语而已,切莫放在心上,师父晚安。”
花寻觉得他说话没头没尾的,每个字都认识,但组合到一块儿就不明白了。
最后想了想还是没多问,横竖已经决定走这一趟了,想必一切答案自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山中无岁月不是瞎说的,一晃就接近了请柬上写着的日子。
这些日子来花寻总算是没忘了正事儿,背着三个徒弟把常用的几个法术和基本的剑法学的七七八八。
毕竟这一次跟着的全是正道人士,再丢人现眼可没人帮他兜着了。
四月末的时候尘世已经转热了,山涧之中却还是有些冷冽。
元芷和岑安瞧着师父和师兄才刚回来没多久,这就又要走,不禁有些担心。
尤其是元芷,悄悄的拉过花寻,尽可能的压低声音问道,“师父,您没拦着师兄?”
“没拦。不过放心,我们会活着回来的。”花寻知道她担心,在她问出口之前就补了一句。
元芷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毕竟上一次元芷记得,也是这么个风和日丽的天,沈爻走的风轻云淡。问他归时,只答名扬天下之后自会回来,到时候把酒言欢。
结果把酒言欢是没等到,等到的只是个冷冰冰再也不会说话的沈爻。
不过至于这人为什么能“死而复生”元芷没多问,毕竟假死之术也是常见手段,算不上新奇。
“别那么担心,”花寻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才敢走这一趟的。”
说是十拿九稳,其实一分把我花寻都没。
横竖是安慰之言,对方信了就好。
沈爻对于要再次离开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拉耸着脑袋没有说话,等着花寻把事物全部交代清楚了之后,两个人才一道出门。
沈爻生性并不闹腾,光是看着他那副面容就能猜的出来,所以一路上难免有些闷的慌。
不过沉默些也好,能免去不少麻烦。
一路上前行的也快,一晃几日便过去了。
到底因为体质特殊于凡人,花寻这一路并未觉得劳累。然而今日却是无端乏力,体内总有一种奇怪的异样。
这种异样持续了大半天也未能消退半分,入夜的时候花寻总算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什么。
距离从九重仙阁出来已经一个月了。
如此说来……
上一次在河道旁边躺了两日硬生生熬过来但是事儿花寻还记得。
而且当时听说来话长大哥说过,如果不解决,下一次便会更加猛烈。
虽是不会致死,但也仅仅限于不会致死。
花寻光是想起来那种触感身上就是一阵战栗。
尤其是沈爻还在身边。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
发展到走一步都是煎熬也不过是几个时辰之后的事儿。
花寻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心想着要如何甩开沈爻才好。
“师父这是怎么了?”入了夜之后,两个人并肩走在繁华的闹事之中,大抵是离的太近,哪怕是花寻动一动手指沈爻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更何况是全身颤抖这么大的动作。
“哪儿不舒服吗?怎么一直在抖?”
花寻还没找好理由,就已经先一步被对方捕捉到了。
这种隐秘之事要是被发现就完了,花寻心想。
“师父,到底怎么了?”哪怕入夜的灯光再是昏暗,沈爻也能看得出花寻面色不对。
比寻常人要红润上好些,跟打了一层胭脂似得。
“我……我们,先找一处客栈歇歇脚罢。”花寻沉默了半晌,竭力抑制住了颤抖,轻声说道。
街上人流如潮,沈爻大抵已经看出了花寻身体不适,便将最外层的衣物褪下来替他披上,“好。”
花寻其实并不冷,甚至热的有些灼人。
而且衣物的触碰对于花寻而言无疑是二次伤害。
花寻已经体会到什么叫一次比一次猛烈了。上一次不管再怎么难受,尚且还能走,这一次就差没直接瘫软下去,要不是沈爻扶着,怕是会更加丢脸。
此地是尘世之中的一处闹市,酒馆客栈自然是不缺。
迈进门之后沈爻匆匆交代了小二安排,便又将目光转回了花寻身上,“师父还好吗?”
花寻没说话。
这种时候花寻有预感,如若开口,脱口而出的声音一定不受控制。
如若私底下一个人还好,但沈爻在身边的话,忍不了也得往死里忍。
“沈爻,待会儿能不能麻烦你出去一趟,买些冰块回来。”这种时候说话其实已经十分吃力了,但花寻觉得还是得找个什么正当理由把人给支开。
毕竟那副样子,绝对不能给沈爻看见,绝对不能。
“小二,待会儿麻烦买些冰块回来,银两给你搁桌子上了。”
“好嘞!”
花寻:“……”
“已经吩咐过了,师父自己能上楼吗?”沈爻说完之后没给花寻回答的余地,便直接将人扛到了肩上,“失礼了。”
“……你且先出去。”
到了房间里,花寻被放在床榻上之后,才有气无力的又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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