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洞府虽大,但摆设十分简陋,两张石床,一张桌子,一把凳子,角落处摆着一个衣柜,其他东西都没有。
方潮舟看了看两张石床,这两张石床分开靠墙,一张石床空的,上面什么都没有,另外一张石床铺了褥子,但褥子很单薄,还没有方潮舟身上披着的这件狐裘厚。
薛丹融不在,方潮舟只能转而盯着刚刚被他吵醒的东西,他取了夜明灯照亮,发现那东西是一只长得像狗又不像狗的东西,头上长着两根小角,很小,就人的小拇指大,全身被火红色的鳞片覆盖,就脑袋和尾巴是毛绒绒的,尾巴似乎比它身体还长,像一把炸开的迎春花。
这什么玩意?
方潮舟好奇地打量了许久,刚刚他的寻息踪应该就是闻到这东西,所以指到这里了。
难不成它就是薛丹融?
不对,薛丹融是人修,这个东西应该是薛丹融养的。
这里应该就是知春洲,他不会找错的,那薛丹融为什么大半夜不在自己洞府?
方潮舟眉头猛地一皱,该不会去私会新欢了?
因为薛丹融出去了,所以才没有给知春洲设下结界?
*
褐马鸡被拍醒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问:“睡成功了?”
方潮舟把对方重新变成麻雀,自己躺进了被子里,“没有,我守了大半夜都没有等到人回来。”他顿了顿,“他是不是现在不在天水宗?”
因为守了大半夜没守到人,天快亮了,他只能先回来,回来前,他给守在门口那个像狗又不像狗的东西施了一道法术,保证对方对他昨夜闯进来的事情毫无印象。
褐马鸡说:“那他去哪了?你还能等吗?”
方潮舟闭上眼,“再看看,我看能不能问问姚玉成。”
只是姚玉成再来找方潮舟又隔了十天,这十天里,方潮舟又用掉许多水系法宝。
“方大哥,你休息一下,这是我师父给我的灵果,你吃吗?”姚玉成递过来一颗果子。
方潮舟看了下对方手里的灵果,摇了摇头,主动挑起了话题,一开始是聊姚玉成的近况,后面就说他在这里每天干这重复的活计,乏味得很。
“姚兄弟,你知道哪些人会收徒吗?”他问。
姚玉成想了想,“这个我不确定,要不我帮你问问我师父?我觉得方大哥你资质很好的,不知道为什么还待着这里,真是不能理解。”
方潮舟说:“你师父应该很忙吧,对了,你之前提起的薛小师叔,你见过他了吗?”
姚玉成摇了头,“没有,我偷偷问了我师父,小师叔他最近都不在宗门里,不过……”他看了下左右,把声音压低许多,神神秘秘地说,“一指峰长老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一指峰的长老是小师叔的师父,我想小师叔肯定要回来了。”
方潮舟心思一动,面上不显,“一指峰长老寿辰是什么时候?”
“三日后。”姚玉成说,“到时候我会跟着我师父去吃酒,方大哥,到时候我要是看到了小师叔,我第二天就来告诉你他好不好看。”
姚玉成很能理解方潮舟打探薛丹融的消息,天下的人,谁不想见一见薛丹融这个第一美人?光看画册是不够的,只有看到了真人,才能打住心里的好奇。
*
三日后。
因为是一指峰长老的大寿,他们这些外门弟子也得到了优待,给他们放了半天假,还设了酒席。
这些从拜入宗门起就一直干苦力的外门弟子,今日是彻底放松了,月上柳梢头,就喝得醉醺醺了。
唯独没喝醉的就是方潮舟了,他一晚上都拿水装酒,施了障眼法后,那些上前劝酒的人也看不出。
等所有人都趴下,时辰越来越晚,方潮舟再一次隐身前往知春洲。
一指峰正殿那边丝竹声未停,方潮舟见那边灯火通明,猜想应该是寿宴还没有结束。
这样也好,他准备先混进知春洲,在那里候着薛丹融,等对方参加完师父的寿辰,醉醺醺回来,他再突然出现,霸王硬上弓!
去过一次知春洲,第二次就变得熟门熟路,方潮舟没多久就到了知春洲入口,依旧没有结界,所以他很顺利地摸到了洞府处。
洞府里没人,连上一次看到的那只像狗又不像狗的东西也不在。
不过方潮舟看到之前铺着床褥的石床山丢了一套衣服,像是有人换了衣服离开了这里。
应该是薛丹融回来了,他换了一身衣服后,才去赴宴,此时尚未回。
方潮舟走到石床旁边,他想了想,把床上的枕头拿走,自己变成了枕头,躺在了床上,进行伪装。
等薛丹融醉醺醺地回来,往床上一躺,他就立刻捉住对方。
而这一躺上去,方潮舟就感到自己被冷香包围了,是床褥散发出来的香味。
啧啧,他这姘头也太臭美了,把褥子熏得那么香。
方潮舟本意是想守株待兔,但他睡了快一个月通铺,因为怕自己夜里突然干什么,他都是让褐马鸡给他下定身术,这已经睡得不舒服了,加上房里磨牙打呼说梦话的都有,方潮舟就睡得更不好了。
此时闻着冷香,他不知不觉起了困意,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是听到了洞府门被打开。
方潮舟刚醒的时候,总是需要一点时间把飘走的意识拉回肉体里,所以当他被声响吵醒,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还傻愣愣地待着,直到他看到一个身形高挑的人走到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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