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孩童需长到三岁,才能正是将名字记入族谱。
木木和二木的大名早就取好,分别叫修安和修皓,为什么拖到今年,还得从大堂哥家说起。
大堂嫂一直一厢情愿的和大哥夫较着劲儿。哥夫生了二木后,堂嫂嫌弃自己只生了两女儿,就没给招娣和盼娣上族谱。
碍着是同一房,大哥也不好撇开两姐妹给木木和二木上,就这样一直拖到宝哥出生到今年满三岁才一起上,为此大哥夫和大堂嫂关系一直不甚融洽。
大哥他们上完族谱,又将族谱放回祠堂,族长才关了崇本堂大门,林方旭才和哥哥侄子们一起回了家。
林方旭吃过午饭,看了几页书,再出来时,村里晒谷场临河的空地上已经搭了一座戏台,这时台上有一白胡子老生,背插四旗,手拿大刀和一群人打斗。
台前放了几排椅子,前三排坐着林家族老长辈。二木和木木坐在第四排,正在为翻跟斗的老生喝彩,旁边坐着抱着三木的大哥,再旁边大哥夫和赵娘子一人抱着四木,一人抱着小石头不知道在交流什么。
二木太矮,坐着看不见,站起来又要被父亲训斥,看见林方旭过来,连忙起身讨好道:“小叔,您坐这儿,我把椅子让给你,你抱我好不好,抱高一点。”
说完还用袖子帮林方旭擦擦椅面,林方旭忍不住一乐,勉为其难地坐下,将他抱到腿上。
林方旭坐下过后,戏台外围陆陆续续围满了邻近一些小村庄跑来看热闹的人。
戏班来自金华府,本来是受豪绅邀请到五仪县城唱年会,成桂叔和班主认识,嫡支三房一起凑钱,才请到他们来林家村唱半天。
唱到天色渐暗,月亮升起时,才慢慢散了场。
却说艾晓雅这边,昨晚子时,被迎新年的鞭炮声吵醒,好不容易睡着,一大早又被祭祀的锣鼓鞭炮声吵得睡下去,只得跟着一早起来。
哎……,万恶的封建社会!
女人和哥儿都不能进祠堂。艾晓雅其实无所谓,现代人信唯物主义,对这种大张旗鼓祭祀先人的仪式没什么认同感。
好不容易挨到祭祀结束,艾晓雅一早就跟着大哥夫他们兴致勃勃地去听戏了,可惜实在听不懂台上的人在唱什么,咿咿呀呀,无聊得很。没听几分钟,跟大哥夫他们打了招呼,就兴致缺缺地回去了。
艾晓雅到家时,林方旭和林方明都在自己书房。
艾晓雅从原身的记忆里看得出来,艾杏花不是很待见林方旭,原因居然是当家大哥在两个弟弟中更加偏爱幼弟,自己丈夫却经常被训斥。
艾晓雅不屑于大哥的偏爱,和林方旭这个放到现代,估计就刚念初中的半大少年也没什么共同语言,直接朝林方明的书房走去。
林方明的书房门没关严,透过门缝可以看见他好像在看什么书,艾晓雅打算和这位名义上的相公聊聊,但怕他又敷衍躲着自己,便直接推门进去。
林方明躲着看闲书,看得正入神,被开门声吓了一跳,手上的书被人抽走,一看竟然是自己娘子,便恼火道:“你进门怎么不出个声!把书还我,不许告诉其他人”
艾晓雅心里嗤笑,也不怕他,一边翻书,一边笑道:“我还当你不怕大哥呢,你县试准备好了,还有时间看这个。”
林方明皱眉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管那么多干嘛。”
薄薄一本书,就看个开都结尾,艾晓雅很快就翻完,是个才子邂逅佳人的故事,无聊的很。
艾晓雅随手将书仍在桌上,说道:“这书上的故事,我一个妇道人家都觉得无聊得很,相公居然还偷着看。”
艾晓雅却不知道,这本书其实是林方明自己写的,本来打算卖给说书先生,可是说书人嫌故事老套没要。
林方明被艾晓雅戳到伤疤,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面色通红道:“真是大言不惭,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看懂了。”
艾晓雅也没生气,说道:“不就是才子佳人那么回事,要不我给你讲个比这有趣故事怎么样。”
林方明翻个白眼,靠在椅背上,拿个扇子假模假样扇两下,漫不经心地说道:“嗤……,行啊,爷就听听你不无聊的故事。”
艾晓雅先前还在想得找个机会和林方明混熟,看!机会不是来了。
她打算给林方明讲个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反正原主记忆里,这个时空好像也没有。
艾晓雅自顾自坐到书房卧榻边上,缓缓说道:“越州有一女子祝英台,喜欢吟读诗书,一心想出外求学,但是当时的女子不能在外抛头露面,于是就和丫头银心乔装成男子,前往杭州读书……”
林方明刚开始不以为然,慢慢竟然听得入迷,刚讲到马文才上门提亲,艾晓雅却不讲了。
林方明着急道:“接下来呢,祝英台总不可能真的嫁了马文才吧?!”
艾晓雅笑眯眯道:“你想知道后面啊,我还没去县城好好逛过,你陪我去县里住两天,到时候再给你讲后面的。”
林方明其实也不想呆在林家村,可还是迟疑道:“去县城住?可是,初三还要去岳家拜年啊,二姐明天也要回娘家,走不成吧。”
艾晓雅却说道:“洗三的时候,母亲就说四木底子弱,要好好养,让正月不用去了,至于二姐,哥夫他们都在,你还怕没人招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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