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跑到离开这个剧组,才敢稍稍的松了口气。这算是和周时祁彻底撕破脸了吧?汪序真有些迷茫的想着,心想到底是没有维护住‘朋友’这一层虚伪的包装纸。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如果是成熟的成年人,不会说出周时祁那番话的。
不过他桀骜不驯,日天日地,也是性格使然罢了,没准过个五六年他长大了,遇到这种事情还是会这样说也说不定呢。刚刚那句咬牙切齿的‘上了你’好像就在耳边回荡似的,从来没被一个小崽子这么威胁过,汪序真真觉得羞臊的慌——他这趟来的真是惊心动魄,不过好在周时祁接下来应该不会主动找他了。
他都伤害了周时祁的‘自尊心’了,那高傲的家伙怎么还会主动过来找他?周时祁本人也是这么想的,奈何不到一周,他就被自己的所作所为打脸了……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下午,汪序真休班的时候带着汪序濯回了趟家——之前跟陈穗凤说好一周回去一次,不好推拒,买了东西拎着上楼,结果刚刚进门他们就发现这家里可能有客人。门口的地毯上规规整整的放着一双白色高跟鞋,红底的,他们家里人是绝对买不起的,所以会有那个大款过来汪家拜访?
汪序真和身后的汪序濯对视一眼,两个人皆是一头雾水,直到汪序濯喊了一声‘妈’,才得到里面一声呼应——
“序真濯濯回来啦!快点换鞋进来!”
两个人换了鞋拐到客厅,汪序真眼神在触及到沙发上端坐的高贵美妇时,眼珠子差点吓的掉出来:“曲阿姨?!”
有的人是见了一面就忘不掉的长相,而曲灵尤其是。她绝代风华的气度和隐隐和周时祁有些像的美艳五官,坐在他们家的小沙发上就犹如美玉供奉在砖头上一样,格格不入。而显然不光是汪序真,汪序濯也没有忘了这个美貌阿姨,两个人都有些懵逼的打过招呼,曲灵就笑着站起来走到汪序真面前。
“真真啊。”曲灵甚至握住汪序真微凉的手,笑盈盈的问:“最近怎么样啊。”
“……呃,挺好的。”说实话,汪序真觉得有些别扭——之前还好,现在他可是知道自己有那么一个周时祁‘未婚夫’的身份,在面对曲灵的时候难免就有些不自在。而且曲灵对他实在太好太和蔼了,就真的犹如未来丈母娘似的。之前不知道还能以为曲灵就是这么一个温温柔柔的阿姨,可现在知道了某些不可说的原因,汪序真就不能不多想。
他忙说:“阿姨,您坐。”
“好啊。”曲灵坐下来,笑眯眯的端起刚刚陈穗凤给她倒的茶,丝毫不嫌弃的模样。
汪序濯一向不适应和长辈攀谈的场面,打完招呼就躲回房间去了。但汪序真却不能躲,他只能坐下来强笑着坐陪,心想着周时祁应该已经告诉他妈妈他们两个的事情了吧?曲灵这次来难不成是正式退婚的?要是这样倒真是好了,他和周时祁就彻底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尴尬身份羁绊了,顶多就是被陈穗凤唠叨两句,说不了什么的。
只不过他心下这般那般的盘算着,曲灵一开口的话却让人出乎意料——
“陈姐,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一下两个孩子的婚事的。”曲灵在汪序真堪和陈穗凤两个人齐刷刷的堪比胸口碎大石的惊恐眼神中,淡定的说:“你觉得选个良辰吉日,让两个孩子先订婚怎么样?”
这种惊喜堪比天下掉下金子,陈穗凤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还是汪序真磕磕巴巴的连忙说:“阿阿阿姨,您、您误会了吧……”
“怎么可能呢,你妈妈还没跟你说吧?”曲灵笑了笑,有些嗔怪的看了陈穗凤一眼,握着汪序真的手温温柔柔的解释:“你和时祁的婚事,是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两家老爷子就指腹为婚定下来的。三十多年前,汪老爷子和我们家老爷子是战场上的战友,我们家老爷子呀,是你爷爷拼了命在战场上救回来背回来的,两个老头可亲了呢,这桩婚事是他们一早就定的,唯一的心愿了。”
汪序真急的脑门出汗,脸色苍白的说,一向伶俐的唇舌像是被楼下卖油条的磕巴老头附体,说不明白:“可、可是……我和周、周时祁不熟悉,他是、是大明星……”
“哎呦,真真,你是怕时祁不愿意?”曲灵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眉眼弯弯的一拍沙发扶手:“你放心吧,他可同意了呢?”
汪序真一愣:“他同意?”
“是啊,真真这么可爱。”曲灵笑眯眯的,毫不犹豫的就把自家儿子给卖了:“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啊。”
汪序真瞳孔地震,三观炸裂,只能剩下干笑应和了。随后他就大脑空白的听着曲灵和陈穗凤,兴致勃勃的说这么什么彩礼,嫁妆,良辰吉日,就差把时间直接定下来了……终于熬到结束,汪序真礼貌的把曲灵送上车,终于忍无可忍的给周时祁打过去了电话——
“喂?”
小崽子冷冷淡淡的声音却分毫无法浇熄汪序真蓬勃的怒火,他第一次对待周时期的态度冷漠,强硬:“周时祁,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周时祁听到他的态度也怒了:“你打电话找我吵架?”
“……你妈妈今天来我们家了。”汪序真深吸一口气,想着不能和周时祁吵起来,吵起来这王八蛋更不讲理。他按捺着怒火,尽量平静的叙述着:“她说…订婚的事情,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没有跟阿姨解释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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