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城,你不是一个人,我会帮你。”
“谢谢。”傅予城慢慢地笑了。林柏轩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心里却只觉得酸涩。
十几年的相识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傅家的情况。
出身在这样的家庭,他的挚友生来不幸。
谁生下来不是天真懵懂似一张白纸,奈何命途多舛,世俗百态人间炎凉终究还是把他记忆里安静少言的挚友早早地变成了如今狠厉果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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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很快开到了别墅,林柏轩帮着后车的医生把老人连着轮椅从车上抬下来,而他则去开了门。
他走的时候沈念正在厨房里做早餐,不过一个小时的工夫,想来现在对方已经收拾好碗碟在客厅里等他。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一进门见到的不是自家爱人温柔的笑靥,而是一个穿得花里胡哨一看就不正经的憨憨凑在沈念身边说他的坏话。
“说的就是你怎么了?”刘燃即使背地说人家坏话被逮个正着也一点不怂不尴尬,挺胸抬头说话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怎么了,还不让人说了是不是?”
“把人藏着掖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养小三呢,就你这样你以为自己能护得住沈念?”
“你给我闭嘴。”傅予城本来就对刘燃没什么好感,后头的医生背着奶奶进门,刘燃一看有老人家进来倒也识相地立刻闭嘴,换上一副和善的表情就冲傅奶奶打招呼,“奶奶您好,我是刘燃您还记得我吗?”
“噢哟是刘家的小燃啊。”傅奶奶最喜欢小孩,尤其是孙子辈的孩子,还没出国的时候就经常拿糖果和甜点招呼这几家的孩子,这么久没见面自然是喜笑颜开,笑呵呵地扶着医生肩膀想要下来,“这么多年没见人都长这么大了,都成俊小伙了。”
“奶奶您身子不好先上去躺着吧。”说时迟那时快,后头拿着轮椅的林柏轩立刻走上来拦住了老人家,“等会让刘燃上去看您,你现在不方便还是得多多休息才行。”
“对对对。奶奶您快去休息吧,以后我常来看您!”刘燃点头如捣蒜,几个人笑呵呵地目送老人上了楼,等到门咔哒一声关上才瞬间变脸。
“呵,我早就听说刘少身边的情人多得很,前两天还缠着我弟弟要死要活,现在倒是扭头就找上别人了。”林柏轩冷笑了一声。
被他讨厌的人不少,但刘燃绝对属于其中最让他炸毛的那个。
“诶哟,这不是柏轩哥吗!”原本吊儿郎当地瘫在沙发上的刘燃露出一副舔狗的嘴脸,“哥您累不累?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
“呵,喝水就不必了,我怎么能让堂堂刘少给我倒水,我受不起。”林柏轩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你这前些天刚把阿软哄出去夜不归宿现在扭头就缠上了沈念,还真是有够心急的。”
“哥!这你可不能胡说!我喜欢的只有阿软一个!”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喜欢吗?”林柏轩拎起手里的书就往刘燃面前一拍,本来就清冷的眉眼发起怒来更是冷得生人勿近,“有关你的传闻到处都是,真假我暂且不论,但是阿软他和你走得近就难免被人说闲话。刘燃,你别逼我真的动手揍你。”
“欸,哥我发誓,这都是误会。”刘燃还是笑眯眯的,“我和沈念那是一见如故的好朋友,是社会主义好兄弟,我喜欢的人只有阿软一个!我保证!”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林柏轩遇到这种货色虽然生气却没法直接动手,只能狠狠地甩手上了楼“滚开!离林软远点也离沈念远点,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靠近我弟弟我就打断你的腿!”
这相好他哥上了楼,刘燃收了一副舔狗嘴脸往沙发上一坐,斜着眼就开始切入话题。
“男人嘛,就是要该低头时就低头,人家是我相好他亲哥,我刘燃虽然是铁骨铮铮一汉子,但偶尔屈服于儿女情长附小做低那也是可以的。我总不能让我对象因为我和家里人闹掰是不是?”刘燃话说着故意瞥了一眼一旁的傅予城,一脸指桑骂槐的嘚瑟样,“不像某些人,甜言蜜语哄人的时候倒是利索,家里人面前一句话都不敢说。诶哟,这大概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吧。”
毕竟以他这多年的阅历,十几岁多的是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性向只图新鲜感的混球,嘴上说着喜欢,甜言蜜语和不要钱似的瞎讲,家里人一旦反对就立刻分手说自己还是喜欢女生。
他自己也是名门上流出身的公子哥,他知道那些手里掌握着权力的成年人最忌讳的就是家里传出丑闻遭人指点。就算这件事是傅予城起的头,但以傅家这样的家世什么丑闻摆不平,就是黑的也能硬说白的,他傅予城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什么话语权都没有能决定什么,就是寻死觅活也没用,到头来吃亏的人只会是沈念。
“没有百分百的决心就趁早分手别耽误人家的大好青春,你有没有想过你家里人知道了会说些什么,你是傅家的人他们自然不会对你做什么,可沈念对他们来说只是外人,到时候所有的报复都会落在沈念身上,你会活生生害死你喜欢的人。”
一阵久久的沉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傅予城这时候已经不耐烦和愤怒到了极点,可他却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
“沈念,我能帮你做的就到这了。”刘燃一脸鸡贼地拍了拍他肩膀,“我先撤你自己抓住机会,要是傅予城那小子不肯和家里人说那你就赶紧和他分了,赔偿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使劲要反正傅家不缺这点钱,痛宰那小子几刀让自己出出气,然后拜拜就拜拜,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一个不行下一个更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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