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谌煦虽然搬回家住,但和司邺的相处时间并没有因此延长,他们俩都是工作狂,忙起来连饭都吃不上,当然每天晚上睡觉前,早上醒来后,出门前回家后,他们都会给彼此一个吻,否则他们就真的要从夫夫变成室友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司学舟最后居然选择了念医学专业,这可真的是完完全全和司氏划清了界限。
司邺找他谈过话,让他不必如此。
“我真的是自己想学这个专业,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哥,真的谢谢你和嫂子。”司学舟敛了敛唇,说:“我本来打算去找司霖,和他道歉,但他根本不愿意见我,虽然没有什么用,但我还是想和他说声抱歉。”
“你妈做的事情,不必归咎到你头上,你不欠司霖什么,而且你也是受害者。”司邺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司学舟的眼睛泛红,点了一下头,“嗯。”
纵然他明白司邺说的,但他妈做的恶事,让司学舟心里充满了负罪感,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理直气壮的面对司霖,也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面对司邺和谌煦。
司霖从医院回来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意见光,他的房间里一片漆黑,镜子也被他砸得稀巴烂。
他既不愿意接受自己这幅样子,也舍不得死,每天就变着法的折腾,每次司邺去探望他,他都会用各种阴毒的话刺激司邺。
说这场车祸是司邺密谋的,就是不想让他得到司氏,甚至还揣测起当年他爸妈意外身亡也是司邺的手笔。
他根本不管逻辑上说得通与否,他只想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哪怕司晋文夫妻去世的时候,司邺才十六岁,只身在外留学。
“司霖少爷不肯吃东西,他说他要见先生……”佣人端着被司霖摔碎的碗出来,神情晦涩的对谌煦说。
“别拿这些烦司叔叔,我去见他。”谌煦和司邺不同,司邺会看在死去的哥嫂面子上容忍司霖。
谌煦不会,哪怕司霖现在足够可怜,可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但凡司霖努力上进一点,司家司邺迟早会给他。
“滚!”
谌煦刚推开门,一个花瓶就向他砸了过来,他侧头躲过,花瓶摔碎在地上,溅起碎片,幸好天气已经入秋,他穿的是长裤,才没有割伤小腿。
“听说你要见司邺?”谌煦直接将屋子里的灯全部打开。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司霖迅速捂住的眼睛,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他妈找死!”
眼睛被灯光刺激出泪水,司霖躺在床上,走近了可以嗅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臭味。
他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他的腿,也不愿意让人接近他,以至于他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
“司邺不会来见你的。”谌煦冷漠无情的告诉司霖。
司霖抬头看向他,眼睛里像是啐了毒,“要不是为了你这个贱-人,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谌煦眉头微挑,司霖说是为了他?
“你听信孙庞飞的谎言,孙家给你画的大饼,说是为了我?”这个锅甩得未免也太远了点。
“他们没有骗我!奶奶告诉我了,司家本来就该是属于我的,是司邺鸠占鹊巢,一直不肯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司霖到这个时候了,依旧相信着孙家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司邺就是想要给他一点好处打发他,然后私吞司家财产的小人。
这番愚蠢的话,实在令人发笑,谌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孙家没有骗你?你算算你出的这几次事,都是因为谁,又是谁在后面帮你收拾烂摊子。”
“司氏是司邺力挽狂澜救回来的,你们这些妄图从他手里夺走司氏的人,都做过什么?哪儿来的脸和他抢司氏,他是答应过陶敏芝,把你找回来后,会把司氏交给你,可你有那个能力接手吗?让你念书考大学你都不愿意,还想接手司氏,真是痴人说梦话。”谌煦一句句堵得司霖哑口无言。
可谌煦并没有就此住嘴,“即便你烂泥扶不上墙,司邺仍旧打算等你学有所成,再一点点将司氏交到你手里,他多年以来的心血,就因为当初答应过陶敏芝的一句承诺,从未打算食言,是你自己贪心不足,急功近利,听信孙家的谗言,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这一切不过是你咎由自取,司邺从来不欠你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他口出不逊。”
“你……你骗人!他要是早就打算把司氏给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司霖根本不愿意相信真相,如果他相信了,那他还能去怪谁?
“告诉你?告诉你之后,看你更加嚣张纨绔吗?单单只是你爸妈留给你的那笔遗产就让你得意忘形,更何况是司氏那样的庞然大物。”谌煦目若寒霜,眼睛里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你想想你要是真的现在就得到司氏,到最后司氏究竟会姓司还是姓孙?”
这一番话,醍醐灌顶,让司霖难以置信的僵在原地。
他孙家被利用了。
“你爸妈为什么出车祸,司邺没有告诉过你吧。”谌煦的声音像是沉在水里,司霖神情恍然的看向他。
心头骤然涌上来一股不妙的预感,他想叫谌煦住嘴,但是还未等到他开口,就听见谌煦说:“他们是为了找你,才出的车祸,换句话说,他们是因为你而死的,可你就是这么对待他们那么爱惜的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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