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托住韩皎胳膊让他免礼,又扯着嗓门对他说了几句话,然而实在太吵了,只能示意韩皎一起去不远处军帐里谈话。
燕王低头钻进帐内,继续替韩皎拉住帐帘放他进门。
厚重的军帐膈应效果还不错,燕王一放下帘子,立马隔绝了外面的吵闹声。
韩皎一进门,发现谢夺和谢靖正坐在矮几两头嗑花生米闲聊。
“诶?先生也来了?”谢靖乐呵呵的招呼:“快来坐,站了一上午饿了吧?面饼你吃吗?我们刚热好一壶茶。”
谢夺冷面垂眸,左手迅速出击,把仅剩的一只坐垫拉到自己身边,率先杜绝了侍讲先生坐去老八身边的可能。
燕王却没让韩皎去坐,只打发老八道:“你吃你的,哥有话跟先生讲,别打岔。”
韩皎也有很多话要跟燕王说,转身就担忧地看向燕王。
燕王低声问:“事发突然,先生会不会怪我冒失?”
韩皎蹙眉道:“殿下确实性急。”
燕王蹙眉道:“罗州土司猖獗无度,几年内吞并川贵地区十余个小部族,缕缕侵犯无辜百姓,激得民怨沸腾,父皇震怒,又苦于路途遥远,不便亲征,如今真可谓箭在弦上,容不得我犹豫退缩。”
韩皎只问:“是您自己的决定?”
燕王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我也没跟徐阁老商议,直接求见了父皇。”
韩皎再问:“阁老知道后呢?”
燕王:“他也赞同。”
韩皎松了口气,看来这次备战很稳。
“殿下初次登上战场,”韩皎严肃嘱咐道:“切不可操切独断,要多听其他将领的建议,殿下只需坐镇后方,鼓舞士气。”
燕王用力点头,郑重道:“你放心,我一定全须全尾地回来见你。”
“差不多就得了吧哥。”谢夺闷闷地嗓音,陡然打断二人的谈话。
燕王的情绪一下子被破坏了,转头瞪九弟一眼:“你不担心我的安危,还不让韩先生担心我?”
谢夺蜷着一条长腿,胳膊搭在膝盖上,一脸鄙夷地盯着六哥:“这趟出征把三大营的精锐都带上了,加上各地调兵,二十万精锐征讨四万蛮夷,还担心什么?哥这是演的荆轲刺秦?”
“你小子皮痒了你……”燕王卷起袖子冲向熊弟弟,被韩皎伸手死命挡住了。
谢夺拍掉手上的花生米皮,站起身,箭步冲到帐篷东北角,眼看六哥被引得转身冲过来,谢夺顺势旋身,躲过袭击,一把拉住六哥身后落单的小神童,飞快逃出营帐,去三哥身边保证人身安全。
一路凶神恶煞追出来的燕王一看见三哥,立即对九弟露出了温良慈爱的微笑。
韩皎摆了摆被谢夺死死钳住的手,示意他松开:“殿下拉臣出来作甚?臣话还没说完呢。”
“还要说什么?”谢夺没回头,牵着小神童走去一群士兵欢闹的地方,嗓音闷闷地:“该嘱咐的事,徐阁老昨日就嘱咐完了,还要你来唠叨。”
走到人群围绕的场地边,回头已经看不见六哥了,谢夺这才放开小神童的手,看向被人群围在中间舞剑的人。
韩皎赶紧搓了搓生疼的手背,仔细一看,手腕居然被按出个泛青的拇指印。
真是服了这个臭弟弟!力气小点会死吗!韩皎骂骂咧咧地挑眼怒视谢夺侧脸。
“你再瞪。”谢夺警告。
韩皎:“……”居然被发现了。
“小白先生!”谢安提着剑从人群里钻出来,对韩皎笑道:“快看那个舞剑祭师!好厉害!他一套剑法舞完,地上刚好写了个‘胜’字!”
韩皎闻言,好奇地踮起脚越过人群,看向地面,见那舞剑的黄衣人脚下竟然真的有个被剑刻出的“胜”字。
那人不断重复看似潇洒随意的舞剑动作,地上刻下的字迹不断加深,丝毫没有多出一笔。
“好厉害。”韩皎一脸敬佩:“感觉跟醉拳似的,看似散漫,却招招精准!”
谢安好奇道:“什么是醉拳?”
韩皎指着那祭师解释道:“就是感觉动作很飘逸,没有章法,有点像喝醉的人,你仔细看他动作。”
谢安仔细看了会儿,欣喜道:“真的!好像喝醉了一样,我也要学!”
说完,谢安就兴奋地跑去一旁无人的地方,提剑模仿那祭师的动作,却又要顾及在地上刻出准确的笔画,身体就跟卡壳了似的,怎么都舞不顺。
谢安急得一跺脚:“我怎么这么笨啊!”
韩皎见他心急,刚欲上前安慰,身旁的大boss却快他一步。
谢夺走到谢安身后,弯身抓住弟弟提剑的右手,一手环住他腰,半提着弟弟,依照祭师的动作,分毫不差舞了一遍。
剑尖在地上划出最后一笔,谢夺略显不耐地开口:“看地上。”
谢安低头一看,竟发现自己脚下也出现了那个“胜”字!
“行了吧?”谢夺问。
“啊啊啊九哥好厉害!”谢安激动极了,朝韩皎喊道:“先生要玩吗?”
一旁的韩皎看得眼睛都直了,立即冲过去,把谢安从大boss怀里拉出来,自己接过剑,跃跃欲试地背身靠入谢夺怀里,兴奋道:“殿下!我也想试试!”
毫无准备的谢夺陡然一惊,缓缓看向怀里的小神童。
作者有话要说: 你看你看这棉花已经送到嘴边,这根本是逼大boss全套小黑屋强制爱啊(狗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