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熠力大无穷,掰墙也都跟掰饼干一样,只一会儿的功夫,那个只比拳头大点的洞口就突然增大了一倍还多。
宋普:“……”
他嗓子眼又有点堵,“……陛下?”
澹台熠道:“这堵墙颇为碍眼,孤拆了它,宋卿没有意见吧?”
宋普看床榻边缘落下的点点碎屑,咽了咽口水,“臣怎敢有意见?”
澹台熠掰墙的动作顿了一下,声音凉了些许,“孤想见宋卿之心倒是比宋卿亲近孤的心意来得更多些,若不是宋卿一无所知,孤倒要怀疑宋卿给孤下了迷魂药了。”
说罢,语气又带上了些许怀疑,“宋卿不会真的给孤下了迷魂药罢?”
宋普有些哭笑不得,“臣不敢,陛下你小心些,勿伤到手,若觉得这墙碍眼,不若明天让曹公公差人拆除,今日便忍耐一晚上,可好?”
澹台熠觉得自己方才所言也实在荒谬,不免觉得有些没面子,悄悄将手收回去,也没再吭声了。
宋普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压低了声音道:“臣不见陛下便有如隔三秋之嫌,且挠心抓肺,差些便会思念成疾。陛下想见臣,也是人之常情,又怎会是臣下迷魂药所致?陛下这般,反倒叫臣受宠若惊,臣还以为只有臣想日日夜夜都能与陛下相对,未曾想陛下也如臣一般,臣十分感动,若陛下不介意,臣来陛下房里睡吧?”
澹台熠矜持道:“宋卿莫要孟浪,这儿的床不如龙床大,容孤一人便已勉强,怎容得下宋卿。”
宋普一听,心里一松,面上遗憾道:“那没办法了,总不能委屈陛下。”
澹台熠顿了一下,道:“宋卿身形娇小,倒也不是不能容下,宋卿若是过来,怕要与孤肌肤相亲,孤自然不会嫌弃宋卿,只怕宋卿嫌孤。”
宋普干巴巴地道:“臣怎会嫌陛下?臣自然是巴不得与陛下亲近的。”
澹台熠松开了他的手,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的笑意,“如此,宋卿过来吧。”
宋普甩了甩被澹台熠捏的湿乎乎的手,有些想叹气,不过还是忍住了,他未穿袍子,直接单衣外边儿披了那件披风,要去澹台熠那边。
未曾想灯笼还未睡,见他要出门,便问:“少爷可是要如厕?奴婢将夜壶放在了柜子旁边。”
宋普心不在焉地说:“不如厕,我去陛下那边睡,你也早点睡吧。”
灯笼眼睁睁见他出了门,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疑色。
宋普卧室离澹台熠卧室很近,就隔壁,宋普走几步路便到了,门口的侍卫想必早得了令,见他过来也不阻拦,直接开门,请他进去。
宋普进了门,走到了内室,“陛下?”
澹台熠身着雪白的单衣坐在床上,见他过来了拍了拍床里的位置,“宋卿过来睡。”
宋普的个子比起澹台熠,的确矮小了些,澹台熠看着起码有一米九往上,身材又高瘦,反而显得越发高挑,他的披风给宋普,其实也是不大合用的,宋普都要往手掌心里团一团,才不至于沾到地面弄脏。
他此时提着披风下摆往澹台熠方向走去的时候,澹台熠忽地勾起唇角,笑了起来,道:“宋卿果然娇小,若是穿孤的衣服,恐怕会穿成衣裙。”
住嘴吧你。
宋普挤出笑脸:“陛下说笑了。”
他也不和他多说什么,怕又被澹台熠那张嘴气出个好歹来。
他解下披风,搂在手臂里,然后爬到了床里,只是一坐下,他就有些懵,“陛下,今日不分被?”
澹台熠道:“宋卿想分被?”
宋普乖巧地将被子拉起来盖住了腿,“臣不想分被。”
澹台熠笑了起来。
宋普低头看了一眼,澹台熠打出的洞就在他旁边,想来刚才澹台熠躺的地方就是他现在坐着的地方,因而底下的温度还有些热乎,“陛下,我们歇息吧?”
澹台熠轻轻地“嗯”了一声,和他一块儿躺了下来。
这张床的确不大,甚至有些窄,澹台熠身体条件又好,满满当当地挤着宋普,宋普都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度,烧着他的皮肉。
明明是这样阴凉的夜晚,宋普却觉得有些热了。
“宋卿睡不着?”澹台熠忽然开口道。
宋普悄悄将脚趾头伸到被窝之外,又觉得冷,没一会儿就缩了回去,“臣是有些睡不着,陛下方才说有忧愁,臣实在好奇,陛下既然也睡不着,不如和臣说说?没准臣真的能为陛下分担一二。”
澹台熠不吭声。
宋普扭头去看他,“陛下?”
因为月光明亮,宋普倒也还能清晰地看见澹台熠的脸,自然知道他还未睡。
澹台熠过了一会儿,才道:“孤只不过是在想宋卿之前说的话,未免觉得不真实。”
宋普小心翼翼地问:“陛下何意?”
澹台熠语气淡淡地道:“孤说出来,宋卿也不会懂。”
明明是个小学鸡,还装上文艺男青年啦?
宋普声音温柔地道:“陛下若不说,臣自然不会懂。”
澹台熠顿了一下,才道:“孤若是说,孤想纳宋卿为男妃,宋卿待如何?”
宋普:“……”
宋普怀疑自己听错了,“陛下可否再说一遍?臣似乎没听清。”
澹台熠自然知道他听清了,心里微微有些羞恼,削薄的嘴唇抿直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重复了一遍,道:“孤想纳宋卿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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