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长袍鼓动,严深迈步上前,郑重其事道:“为求公平,我让你一只手。”
“哪只手?”凌衍顺势问。
“右手。”
“那就不必了吧。”凌衍道。
“为何?”
“我记得你好像是左撇子,不用右手几乎没影响。”凌衍唇角勾起,打趣道。
严深:“……”
“呵,随你。”严深嗤笑,并不在意对手的打趣揶揄。在比武之前,某些人会故意用言语扰乱对手的心绪,以此来影响对方在场上的发挥。严深又不傻,自然不会上这种小当。
凌衍本意也不是扰乱严深心绪,他只是随口和对手聊几句天而已。严深说话,他便接话,并不十分在乎这些话造成了什么影响。他可是靠硬实力吃饭的。
某些小伎俩,凌衍不屑于去做。
“叮铃铃!”裁判摇动手中铜铃,宣告比试正式开始。
说时迟那时快,凌衍抽出剑鞘中的雪亮长剑,剑光如蛟龙出海,带着凌厉剑风袭向严深面门。
唰的一声,严深亦抽出肩上佩剑,持剑迎上,格挡住凌衍的攻击,又借势回转,来了一招白虹贯日。剑光好似璀璨长虹,引发空气的震动微鸣,携带滔天气势攻击向凌衍的胸口处。
凌衍心中一惊。
不是因为严深的反应速度和迅猛招式,而是因为严深竟然用了一柄平平无奇的精钢长剑。要知道在严深刚满三岁时,他爹就举全族之力,为他铸造了一柄绝世神兵——七曜。面对七曜,即使厉害如元婴老怪,也要避其锋芒。这柄剑很早就被严深炼化为本命佩剑,温养于丹田内,片刻也不离身。
为什么不用呢?凌衍疑惑不解。
是因为觉得没必要,瞧不起对手吗?
冷意划过凌衍黑亮的眼眸。他出手越发迅疾,出招、收招的角度都十分刁钻。
对待自负的对手,还客气干啥?
然而,即使凌衍使出了十分的实力,严深也能从容不迫地应对,见招拆招。
凌衍是平民弟子中不可思议的强,而严深是世家子弟中理所当然的强。
两人强强碰撞,不相上下,打得难解难分。
在这种态势下,决定胜负的就只剩下了偶然性,说简单点,就是期望有阵妖风,把某个人的身法给吹乱掉,或是把某个剑招吹偏方向。
不然,几乎没办法分出胜负。
论修为,两人旗鼓相当,论把握时机的能力,两人也难以分出高下。如果场上存在一个破绽,或是一个逆转胜负的时机,凌衍发现了,严深又怎么可能看不见。
他的对手一点也不比自己弱啊。
两人一直从清晨打到了黄昏,从辰时打到了申时,从食时打到了哺时,脚下的三十一擂台整个被他俩霸占了。
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凌衍心想。
他记得自己的修为点好像还差10点就可以升级筑基了。他的心思瞬间转动起来。
于是,趁着持剑格挡的功夫,凌衍冲严深大喊道:“严深!”
由于打了太久,凌衍也是累极,一边说话一边喘气,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什么?”严深问。
“你……”然而,在那一瞬间,凌衍心中又犹疑不定起来,到嘴边的话又被他给吞了回去。
“严深,你……饿了吗?”凌衍问。
严深先是一愣,后是一笑,道:“说的正是!”
然后凌衍眼睁睁看着严深剑法不停,身法如电地绕到了裁判身边,用他严家少主的威名强行向裁判要了一笼包子。
一边吃晚饭,一边跟凌衍比试。
凌衍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他转头问裁判:“裁判,这不合规矩吧?”
裁判望天望地,就是不看凌衍,明晃晃地写着人是特权阶级,他管不着。
凌衍:……
裁判是好裁判,绝对不会做有失比赛公平的事情,因为这事关他的名誉和宗门规矩。若是被发现做小手脚,这名担任裁判的内门弟子铁定吃不了兜着走。但是,提供一点晚饭之类的小事,显然和比赛公平无关。
咕噜咕噜……凌衍的肚子在抗议地大叫。
辟谷是筑基期修士的事情,炼气期弟子还是得乖乖地吃着一日三餐。
艹!凌衍心中暗骂。
第9章 第九份喜欢
擂台下,两名得了空闲的内门弟子正小声讨论着三十一号擂台上的情况。
“王师弟,你觉得这两个小子到底啥时候才能够打完啊?”
“我看悬。”
其中一名内门弟子同情地瞧了瞧台上的裁判。“唉,李师兄有点惨啊,都快站了一天,没得片刻空闲。”
“可不是嘛,”另一名弟子接着话茬继续道,“按道理,我们这些当裁判的,本来可以在每场比试之间的间隔内,抽空喝个茶,吃个点心之类的。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从早上打到了现在。”
在两人闲聊的时候,又有一名身着天蓝色长袍、腰系白玉牌的内门弟子走到了擂台旁边。
若是凌衍有空往这边瞥一眼的话,他绝对能认出,这就是早上给他发身份号码牌的那名师兄。
“无忧师兄好啊。”那两名内门弟子冲他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然而,居无忧没有回应他们,苍白的面容中泛着淡青色,他抬眸,静静地注视着台上的情况。一双黑眸沉寂如死水,仿佛没有丝毫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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