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正好对上季长书的视线。
还是那样平淡而又冷漠,季长书的眸子,是比黑夜还要静谧的存在。
但却看得明辞熠心头忍不住一跳,毫不犹豫的别开目光看向别处。
其实……
知道季长书不喜欢他也好。
这样他就不用担心有一天会失去季长书的喜欢,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明辞熠这样安慰着自己,让自己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些许。
不过半个时辰,鄞温帝便打了一对大雁回来,鄞温帝打的头猎都不会被杀,反而会放进皇家园林中圈养起来。
紧随鄞温帝其后回来的,便是长公主。
鄞温帝瞧着长公主一身劲装利落下马,吸引了旁人的视线,她身后的婢女手里头拎着一头豚鹿,颈部还扎着一支贯穿其脖子的利箭,看得出来射箭的人用足了力气,也足够狠辣。
明辞熠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开口。
鄞温帝便道:“皇姐好身手,怎的不继续?”
长公主扬眉笑了笑,那双凤眸染上些许笑意却如同妖.精一般,足以摄魂勾魄:“随便玩玩罢了,皇姐老了,只有一击毙命的本事,没有活捉的能力。”
她顿了顿,视线波光流转间最终锁定在了明辞熠身上:“本宫瞧着国师不下场倒是寂寞,不如……”
她偏头对着自己婢女说话,目光却是仍旧停留在明辞熠那处:“本宫猎下的这小玩意,便赠与国师?”
明辞熠扫了一眼那死气沉沉瞪大了双眸的豚鹿,倒不是他圣母,只是他打小就不是很能瞧见这样的场面,他站起来拱手道:“多谢长公主殿下美意,只是臣近日身体不适,不宜食荤。”
“身体不适呀?”长公主轻轻一笑:“本宫在西边听说如若身体常年不好,那便杀了仇人,饮仇人的血,吃仇人的肉,那保准是能长命百岁……国师不若与我们说说你的仇人是谁,我想……”
她故意顿了顿,咯咯一笑:“长书定是会将其的血肉送到你面前吧?”
这个疯子!
神经病!
明辞熠联想能力超群,想到自己面前摆着人血和人肉,就是一阵说不出的恶心和反胃,这要不是她是长公主,他肯定要直接口吐芬芳。
他虽不知长公主为何要把枪口对着他,但她还特意拉了季长书下水……明辞熠眉头皱的很深。
对于长公主这样的人,他是真心喜欢不起来。
“皇姐天天这么高兴,”季长书淡淡看向长公主:“想必是吃了很多血肉吧。”
长公主并不意外季长书会帮明辞熠说话,她对季长书这话也没有半点的反应,反而是轻笑着道:“皇姐倒是很想吃呢,只可惜啊……”
她后头的话没说完,但却留了无尽的遐想给他们。
周遭的侍卫与婢女全部都低着头,就连姜贵妃也在这一刻安静下来,长公主虽是她表姐,但姜贵妃对长公主也有几分畏惧。
像长公主这样的女人,不仅疯,还格外大胆。
长公主视作仇人的人都有谁,他们心里都清楚。
长公主不像太后只想保住自己的权利,长公主是想要做这个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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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结束时清点战果,冬王和嘉兰娜不出意料的占据了第一和第二。
两简单人士都高兴得很,鄞朝的那些个将士却不怎么兴奋,尤其是被特例允许参加秋猎的世家公子,这些小年轻心里总有股劲,觉得自己被比了下去。
鄞温帝瞧着他们一个个眼里烧着熊熊烈火,却是满意的很。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瞧着他们被激励了,他原本的不悦也彻底消失。
当日篝火晚宴也热闹得很,明辞熠有心避一避季长书,特意没有到鄞温帝这边坐着,反而是默默的走到了何甘那头。
何甘也参加了秋猎,成绩说不上多么好,但在明辞熠看来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何甘和静姝郡主一道,还有其他的几位世家公子,有太后一脉的也有鄞温帝一脉的。
年轻一代虽知道这些党派之争,但心里终归还是没有将界限画的那么分明,如今又有北原在此,这些个热血少年们倒反而拧在了一起。
明辞熠就喜欢看这样的场面,他不喜欢勾心斗角,一句话里面藏了七八个意思。
“你怎的不和元王一起了?”何甘奇道:“你俩不是连体婴儿吗?”
明辞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以后不许说这话了。”
先前明辞熠是以为季长书对自己有意思,便由着他们说这些暧昧话,可如今知晓了季长书的心意,明辞熠是断不能让他们再抹黑季长书了。
他想他回头可能还要找个机会告诉季长书京中现在流传他俩同人本的事,让季长书将它们全部处理了。
嗯。
这样他和季长书之间的尴尬应该就会少一点点了吧?
明辞熠垂眸看着面前的火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但他的潜意识总是在想方设法的要和季长书撇清所有的关系,更恨不得直接一刀两断。
可明辞熠更加清楚的事情是……他想见季长书,想待在季长书身边。
何甘见他情绪不大对,看了看旁侧热热闹闹的人,低声问他:“你怎的了?和元王吵架了?我先前便与你说过不要同他走太近,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书里他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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