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佳慧不以为意:“也不一定,项阳这样温温柔柔的性格,就是到哪里都吃得开,也许人家就是朋友呢。”
“他怎么会和那些人做朋友,不是一类人呀!”赵程惊道:“他不会挨打吧?”
看项阳对待那一行人的态度,许相臣觉得不太像是被找事,现在过去能不能帮到忙先不说,反而更容易惹事上身,要想知道真相,等到晚上看看回来项阳身上有没有伤是最好的。
三人去项阳说的地方转了一圈,探测仪一直都是个没反应的状态,许相臣亲眼看了这地方倒也觉得不可能会藏尸体在里头,虽说此处杂草横生,草丛的高度却都没有高过膝盖,要是想藏个尸体不被发现,实在不太容易。
“死者身份是宿管,藏尸体的地方应该也不会距离宿舍太远,太远了不好运。”
许相臣同意曲佳慧的说法,趁着体育课还有时间,三人一同去寝室周围转了几圈,探测仪的时限是两个小时,最好还是趁着时间好好找找。
忙活了大约半个小时,赵程第一个受不了了,坐在地上起不来,曲佳慧过去拖他,他便连连摆手:“不行,我肚子疼想上厕所,就歇一会儿。”
虽然只是托词,没过一会儿赵程却当真感觉到了腹痛,疼得直冒白汗憋不住了,他平常日子里吃惯了精细的餐食,中午吃麻辣烫吃的太多,闹了肚子,学校里一共有三座寝室楼,距离教学楼都不近,白天都关着大门,男生寝室在最外,往里走是个死角,在女生一号楼与二号楼中间,还有一块空隙,里面有一座公厕,在学校翻盖时,听说是风水问题才没拆,平常很少有人能注意到。
而今天赵程肚子疼,本来只是想随便找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先解决一下,没想到一转眼就让他遇见了一间厕所,默默在心里感叹了几声天无绝人之路,带着八分庆幸走过去。
破败的水泥墙上由于长年缺乏阳光照射,已经生出一片片绿色,整面墙都泛着黄,与湿凉的泥土混在一起,厕所里面就更不用说了,阴暗潮湿,水龙头上已经结了蜘蛛网,地板砖也都掀开裂了好几块,水龙头前镜子碎成了蜘蛛网的,厕所门也拆下了两扇,由于许多年的废弃,散发着一股不太友好的味道,简直冲的人睁不开眼睛,大白天的没有一点光,赵程才刚刚进去就萌生了退意,没等回头呢,腹部的绞痛又重新支配了他,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特意找了有门的一间。
估计这厕所也没办法冲水,坑里还飘着些许黄色,赵程踩了几次冲水的机关,都没有一个反应,只好捏着鼻子先蹲下。
本来以为这样的地方是不会有人进来的,可赵程蹲到一半,却突然听到了隔壁哗啦啦传来一阵水声,赵程有点害怕,底了身子,从隔间木板底下的缝隙看到了一双皮鞋,又稍微放心了一点,对于这地方一刻也不想多留了,从系统里拿了点卫生纸出来,准备要提裤子,恍惚之间却突然听到了隔壁人开口说话。
“能给我点纸吗?”
赵程脑子里飞快跑过了不少关于厕所的恐怖故事,只想快点冲出厕所,让许相臣他们陪着自己进来看看,可他转身也担心身后会突然追出来什么东西,害怕面对的同时,潜意识里还存了一丝侥幸,终于还是将卫生纸从下方的小空隙里塞了过去,对方立刻发出声音:“真是帮大忙了,要是没遇见你真不知道怎么办,我是这附近的宿管,寝室门锁了又想上厕所,但是没带纸,多亏你了。”
对方说话的同时,赵程心里也松了一大口气,十分庆幸对方是个活人,连声应道:“没事没事。”
听着对面提了裤子,赵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下意识顺着方向看着对方的皮鞋,不一小会儿,对面将剩下半卷卫生纸也递了过来,那人起身出去了,在赵程厕所门口和他告别,后者在厕所里也差不多完事,只想赶紧离开,这厕所里臭气冲天,时间长了头都发晕,恶心地要死,起身的前一刻,下意识觉得视线中哪出不太和谐,赵程脑子不清楚,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直到手掌落在厕所门锁上,赵程突然又停了下来。
他是亲耳听见隔壁那个宿管冲水离开的,又在他厕所门口告别,可眼下的情形,就在他脚边不远处,那双显眼的皮鞋一动不动,还停在原地,甚至有半边已经踩进了他的隔间。
赵程脑子里嗡的一声,为什么?为什么分明已经走远了的人没带走鞋子?心里急切地想要确认什么,赵程缓慢地弯下身体,脸颊几乎贴近了地面,一瞬间的臭气剥夺了全部的空气,血液下涌使得眼前一片片发黑,从那半个手掌宽的缝隙里,赵程与宿管那一张面目模糊的脸上面面相觑,整张脸皮的血肉消失的无影无踪,鼻子眼睛被削的扁扁平平,不是怨灵宿管又是哪位?血红色的脸上粘着一片片卫生纸。
从赵程进厕所开始,宿管便以一种扭曲的形态爬在地上弯在地上,虽是仰着身体,头部却整整拧了一整个弧度,与脚底贴合在一起,一整个人拧了三个弯,那厕所里翻天的臭气皆是从他身而起,蛆虫已经爬了一地,分明已经死去多时了。
许相臣接到赵程电话时,对面已经吓得不成人声,一句话也听不明白,许相臣没犹豫直接挂了一次,再接起来,对面总算口齿清晰了,像是怕极了许相臣会再挂他电话,赵程也明白了许相臣并不在乎他那些所谓的心路历程,自己害不害怕安不安全,对于对方来说都没有什么吸引力,他好像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许相臣对他的不在意,抓着重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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