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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朕与将军解战袍
    光阴荏苒,转眼已是重阳佳节。
    这日清晨,许直、皇上和小皇子都戴了茱萸香囊,坐在案前吃糕。
    许直指着蒸糕上红晶晶的石榴和圆鼓鼓的栗子黄,问小皇子:“这红的,黄的,钰儿都认识吗?”
    “儿臣不认识…”小皇子凑过来咬了一口,咽干净了才说:“儿臣只晓得好吃。”
    “这是石榴,这是栗子。”许直指了指蒸糕上的果品。
    “这是钰子。”小皇子指了指自己。
    “哈哈,什么钰子,是钰儿——”许直笑道。
    “爱妃,喝点菊花酒。”皇上命宫人给许直斟上,叮嘱:“尝一两口就好,一会儿宴会还有得喝呢。”
    许直抿了口酒,唇齿间都是清甜的花香。
    “钰儿怎么不闹着要喝酒了?”皇上问。
    许直瞥了皇上一眼,欲言又止。
    之前吃饭的时候两人偶尔喝点小酒,小皇子总是闹着要喝,这回小皇子总算不问了,杨顾还上赶着逗他!
    小皇子摇了摇头,认命道:“每次都给我吃筷子头,不要了。”
    皇上用筷子沾了一滴酒,往小皇子面前一伸,小皇子犹豫片刻,还是一口含住了筷子头,咂咂嘴:“唔……”
    “如何?”皇上问。
    “儿臣醉了……”小皇子趴在许直怀里不起来,装醉。
    “那太好了,蒸糕全归我。”皇上笑着拿了一块。
    “!”小皇子一个鲤鱼打挺去抢糕。
    “哈哈哈…”许直忍俊不禁。
    三人享用过小宴过后,许直和皇上还有两场大宴,皇上中午宴请群臣百官,晚上则宴请征西归来的将士。
    皇上无论什么宴会都会让许直坐他身旁,曾有臣子斗胆问了句为什么,皇上回答:朕没有爱妃在旁,食不知味,饭不下咽,有时菜色不好,或胃口不佳,爱妃秀色可餐,看爱妃一眼,也饱足了。
    许直只觉得奇怪,怎么父子两人都拿他下饭。
    晚宴设在宫中最高的凌星台,前往凌星台的路上,皇上对许直说:“此次宴请的人中,有你的部下。当初跟着你南征北战的那帮毛小子,有几人出息了,如今是独当一面的将军。”
    许直听着倒也感慨:“是谁呢?”
    “爱妃见了便知。”
    皇上和许直登上凌星台,左右仪仗簇拥,越往高处越生寒意。
    还没等两人踏上最后一级台阶,里面的将领早已迎了出来。
    排在最后的将领钟威一见许直,就红了眼眶。
    这些将领个个都是跟了龙骧将军五六年的兵,跟着他出生入死驰骋沙场,自从龙骧将军被皇上掳到皇宫纳为后妃,他们再没见过面。
    五年,弹指一挥间,龙骧将军冲锋陷阵身先士卒,还历历在目。
    这五年,他们想龙骧将军的次数比想自家娘子都要多。
    他们心目中最好的主将,被皇上一道令调入后宫,还为皇上生了孩子。
    一个一心为国为民的将领,只因为君王一时贪爱,要遭受这种折辱,谁能接受?谁能甘心?谁能放下?
    他们甚至不敢去想象龙骧将军在宫里是如何度日。
    “参见陛下……”将领们施礼。
    “平身。”
    年纪最小的将领钟威走上前来,径直对许直跪倒,行了大礼:“参见龙骧将军——”
    有人带头,剩下的将领也纷纷对许直行礼。
    皇上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许直更是心脏砰砰直跳。
    这些将领行的是对大将的军礼,而不是对后妃的宫中礼仪。
    皇上瞥了钟威一眼:“这是宫里,没有龙骧将军。钟威不可带头坏了规矩。”
    “一时忘情,陛下恕罪。”钟威望着许直。
    “都起来吧。”皇上握住许直的手,朝席位走去。
    许直的手背暖热,脸上也热辣辣的,和皇上牵着手从这些将领面前走过,他莫名感到一阵无地自容。
    众人落座后,许直发现客席中最尊位是空着的,无人去坐,不仅是他的部下,其他将军也没有去坐,似乎是特意给人留的。
    丝竹管弦之声渐起,舞姬旋舞台中,霞红的轻盈长袖如同蛇信子。
    许直温顺地坐在皇上身旁,两人同用一桌饭菜。
    将领们看此情景,神情都有些变化,尤其是眼神,有着深深浅浅的疑惑。
    皇上和将领们寒暄了几句,便对许直笑道:“有劳爱妃为朕斟酒。”
    “是,夫君。”不是有意说的“夫君”,只是说顺口了而已。
    许直起身拿过银执壶,再垂首为皇上斟了一杯七分满。
    细细的酒液如丝线般注入清透玲珑的琥珀杯,无一滴溅出。
    皇上伸手接过那酒杯,手指与许直的手指相触,他朝许直一笑,端起酒杯:“诸位将士远征辛苦,朕敬你们一杯。”
    将士们纷纷起身,对着那酒,气氛冷凝了一霎。
    龙骧将军本来坐在我们中间,如今却成为帝王身边侑酒的宠妃。
    天知道昏君对他是如何威胁调|教,才将那高傲凌厉的将军变成如此温驯的妃子。
    将领们的眼神中交织着许多情绪,悲愤、无奈、不忍、恐惧、怨恨……
    可他们哪儿敢恨当朝天子?他们竭力把这些情绪往肚子里咽,往眼睛底下藏,然而,一群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男人在面对情绪时却仓皇无措,咽又咽不下去,藏也藏不仔细,只能僵持在那里,一个个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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