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尊面无表情,“那就没办法了。”语气比起往日的冰冷,似多了几分温度。
商砚:“......”
不知是否错觉,在衍尊说出那几句话后,潋滟似乎更加欣喜了,这欣喜中还透着恶趣味。
商砚眸光闪了闪,眉峰高挑,似是不经意问:“您昏迷时,我看见潋滟从您的眉心飞出,看起来它就好像是您的一部分似的。”
衍尊一怔,蓦地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方才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商砚一脸求知若渴,“潋滟讨人喜欢,如果弟子也能有这样的本命灵器就好了。”
衍尊眸中笑意一闪而过。
商砚眸光一暗,佯装失落道:“弟子自知实力卑微,本命灵器不奢求能赶上潋滟,只要能有它一半就好了,师尊觉得,我能有这个机缘吗?”
衍尊眸光意味深长起来,“那你得问天。”语气竟有些调侃之意。
商砚眸光微动,这是在试探他对天的态度?
“可......”他望向对方,无比真诚道:“弟子不相信天,只相信您。”
“你真的相信我吗?”衍尊目光如电穿透过来,一个眨眼间,他已经出现在商砚跟前,还未有动作,对方已然惊慌后退,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肯定道:“你怕我。”
“没有啊!”商砚笑的从容淡定,全身肌肉却都紧绷起来,“您是师尊,我当然敬畏您,那不是怕。”
衍尊的视线在他紧张握起的拳头顿了顿,没有拆穿,只是尽量温和道:“以后如果有问题可以直接问,不必小心翼翼弯弯绕绕。”
“弟子知道了。”小心思被拆穿,商砚颇为尴尬。
衍尊看了他一眼,又退回远处,缓缓道:“这世上一切事物都可成为本命灵器,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你自己的身体或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潋滟或是用我身体的某一部分炼制而成。”
商砚悚然了,“那有人若是觉得自己的手臂可以做灵器,岂不是需要砍下来?”
“自然。”
“那没了手臂怎么办?”
“不必担忧这个问题,炼制后,只要你愿意,灵器可以一直呆在原来的身体部位,只对敌时才会分离。”
“我明白了。”
衍尊顿了顿,问:“你还没有寻到本命灵器?”
“已经找到方向了,只是还没找到材料。”远处那些人越来越近了,商砚眸光流转,踌躇片刻还是问:“我或许有办法对付那些人,您意下如何?”
衍尊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怎么就如此怕他?他习惯于从自身找原因,似乎他被迫收徒后,就只是冷淡地尽了义务,而今,想起少年方才的仗义所为,终究是多了几分真心。
或许,他应该多关心少年,更加温和一些。
商砚的办法其实很简单,便是在方圆百里布置出一片幻境,只要有人踏入其中,眼前就会出现自己最痴迷的事物,不自觉陷入梦魇,自然就无暇对付师尊了。
只是施展此法,需得有法器作为阵心支撑,他看了衍尊一眼,还是没有开口。
人情欠多了,衍尊让他以身相许怎么办?
他在储物戒指里翻了翻,唯一有点灵性的东西,竟然就只有那截枫枝?
商砚无比头痛,无奈执起枫枝,“就你了,去吧。”
话音刚落,枫枝就漂浮在半空,淡蓝色透着红晕的光芒迅速辐射方圆百里,炫目极了!
在这一瞬,商砚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他与那枫枝已经共通互感了,且这种感应还在逐步加深。
衍尊神色微变,“你平常可有动用过它?”
“没有啊!”商砚观对方神色,顿觉不妙,“我就只是经常抱着它睡觉,难不成它已经......”
“没错,它认主你了,已经成了你的本命灵器。”几缕发忽然划至衍尊眼眸前,平添了几分阴霾。
“还有转机吗?”商砚崩溃了,脸色隐隐发青,这小破枝一点也不符合他对本命灵器的幻想。
衍尊脸色也有些黑,郑重道:“没有,你照顾好它。”
这是商砚第一次在衍尊脸上看到如此外溢的情绪,他鬼使神差问:“这枫枝,对您很重要吗?”
“嗯。”衍尊并不记得这枫枝从何而来,只隐隐记得,“这是一位极重要的故人留给我的。”
行了!不用问也知道这故人是谁了,商砚眸光一黯,心脏突然有些闷闷的。
他小声吐槽,“这故人做事也太小家子气了,就拿根树枝来敷衍您,这树枝还歪瓜裂枣。”
果然是越看越嫌弃,“等我有本事了,肯定找比这个好十倍百倍的孝敬您。”
衍尊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眉梢微动,嘴角极淡地勾了下,“可这枫枝似乎挺有用,那些人已经被这幻阵挡住了。”
商砚闭目感受了一番,还真是,竟连清尊也被困住了,顿时惊诧,但极快反应过来。
“这枫枝只是媒介,最重要的还是给它输力量的人,不然这还是一根树枝。”
这简直就差说,跟枫枝没关系,全是我的功劳来。
“噗......”衍尊终于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声在空中荡了几圈,又荡进了商砚心底。
潋滟似被主人所感,竟飞过去一圈一圈极紧的缠绕住枫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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