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刃一脸吞了苍蝇的模样,白谦熠这会儿倒是轻笑着开了口。
“外公外婆的感情真好,我父母也常常为了一些小事拌嘴,可真要分开几日,他们又双双 觉得,没了对方在身边浑身不自在,常常听他们说,希望彼此能够一起活到老,吵吵闹闹一辈 子才好,如今我有幸,能在外公外婆身上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伉俪情深。”
白谦熠这话一说,老太太都不好意思了,瞪了蒋一德一眼,对白谦熠抱怨道:“谁想跟他 吵,他自己嗓门大,跟炮弹似的少喝点酒,医生说了,让你多吃点青菜。”
说着,夹了一大把青菜丟进了老爷子的碗里。
蒋一德清了清嗓子,一脸别扭道:“这不是已经听你的,晚上不喝了吗”
说着,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就着老太太给夹的菜,吃进好大一口。
老太太唠唠叨叨,说不让喝也是为他好的话,老爷子这下不还嘴了,老太太说,他就闷头 听着,一边吃了不少的蔬菜,好一出最美不过夕阳红。
李刃这下不得不朝白谦熠竖大拇指了,以后谁要再敢说这位爷话少,为人冷漠,他跟谁急
i
吃过了午饭,老太太他们又热情的把白谦熠给留下了,就连向来有午睡习惯的蒋芸,也没 回房休息,反倒坐在一旁,三个人围着白谦熠闲聊了起来。
李刃洗好碗出来,就看见客厅里,白谦熠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其他人哈哈大笑,那场面 说不出的和谐。
李刃抽搐着嘴角,走过去刚开口叫了一句:“妈。”
他想说白谦熠还有事呢,这么留着人不让人走,搞的跟唐僧进了盘丝洞似的,是要闹哪样
啊
结果他话还没说出口呢,蒋芸朝着儿子招招手道:“小刃,谦熠说他下午的事不打紧,去 不去都行,你帮妈洗些苹果来,大家都吃点,小雪你多吃点,将来对孩子皮肤好。”
白谦熠很自然的接上话问道:“表姐怀孕了吗看你身材这么好,我竟一直没发现,恭喜
你。”
郑小雪一脸娇羞:“谢谢你啊,谦熠,其实是我本来就偏瘦,不怪你没看出。”
李刃简直听不下去了,这还是他认识的白谦熠吗假的吧该不会是披着白谦熠皮囊的陌
生人吧
“小刃,还不快去。”蒋芸见李刃站着没动,又催促了一声。
李刃“哦” 了一声,机械地转身给他们当佣人,削苹果去了。
等东西都准备好了,李刃觉得面前的画面实在有些不忍直视,一转身溜达去找蒋一德去了 ,老爷子拿着本书,正自己跟自己下象棋呢。
李刃往老爷子对面一坐,蒋一德看了他一眼,“你那朋友,在哪儿认识的什么身份啊
”
得,真正查户口的人来了
李刃也不瞒着,老老实实交代道:“他是我同学季超哥哥朋友的表哥。”
蒋一德吹胡子瞪眼,“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
“外公,真是这样,季超的哥哥,就是帮我补习功课的季峰,他有个同学叫陆奇,白谦熠 就是陆奇的表哥,从国外回来,国内朋友也不多,大概觉得我们几个比较老实,就介绍着大家 认识了 ”
“就你还老实”
“外公,您可别诬赖我啊,我这人可老实了。”李刃眨眨眼,一脸纯真。
蒋一德横了他一眼,也没跟他继续争论老不老实的问题,只是低着头,推着棋子淡淡道: “多结交些朋友也挺好,将来走上社会,多个朋友多条路,只是有些朋友能交,有些朋友不能
交,交朋友讲究的是人品,跟什么家室、出生、权势、父母多有钱都没半毛钱关系,明白吗
”
李刃知道,蒋一德跟他说这些,一方面是不想让他委屈了自己,另一方面也是在教他道理 ,这些从李伯山身上永远不可能得到的东西,这辈子却被自己的外公弥补了这份缺失。
李刃红了红眼,点了点头低声道:“知道了,外公,您说的话我会记住的。”
蒋一德见他这样,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心中对李伯山更是厌恶了几分,只是当着 孩子的面,他也不想说什么,说多了李刃也不好过,顿了顿,开口道:“坐下,咱们爷俩好些 天没下棋了。”
李刃噗嗤一笑,“好啊,不过外公,我最近有偷偷练过的,这次我未必会输给你了 ” “哼 口出狂言。”
蒋一德嘴里骂着,面上却荣光满满,精神奕奕,将自己面前的棋子一个个重新归位。 李刃灿烂一笑,也在对面坐了下来,开始摆弄棋局。
一老一少连着下了三盘,李刃两败一胜,看来最近确实小有些成就,蒋一德也下的挺过瘾 ,就是坐的时间久了,腰腿有些扛不住,站起身捧着个杯子溜溜达达出门散步去了。
李刃也从卧房里出来,这才发现白谦熠已经不在了,郑小雪陪着老爷子一起出门了,老太 太跟蒋芸凑在沙发上研究织毛衣,蒋芸以前并不会这个,最近看郑小雪让老太太教她织小孩毛 衣,蒋芸来了兴趣,也跟着学了起来。
李刃走过去轻声问道:“妈,熠哥什么时候走的”
蒋芸笑了笑道:“也不久,大概快四点的时候吧,这孩子,留他吃个晚饭,他说要开车回 去,我也没好强留了。”
李刃怔了怔,道:“那怎么没告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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