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十分肯定,白谦熠根本就没吃可粥在白谦熠手里,李刃总不能让他外公硬抢吧心里 叹了口气,李刃对蒋一德道:“外公,那你也吃点吧,不吃就浪费了。”
“我又不饿,你多吃点吧。”蒋一德看着白谦熠道。
李刃觉得这画面有点不对,咬了咬牙,对蒋一德道:“外公我口渴,想喝热水。”
“你这不是喝着粥吗 ”蒋一德古怪地看了李刃一眼。
“粥不行,我还是口渴。”李刃难得在外公面前任性了一回。
蒋一德无奈看了他一眼,回到:“等着。”
说着,起身便找护士站倒热水去了,走出去几步之后,蒋一德回头又看了李刃这边一眼, 就觉得面前这画面怎么这么熟悉,好像自打郑小雪的月份越来越大,蒋水生也变得格外细心, 为郑小雪端茶递水的活儿,做起来越来越顺手,那画面,就跟白谦熠喂李刃喝粥有点像。
“瞧我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他们朋友关系好罢了,这又不是多稀奇的事儿”
蒋一德嘀咕了一句,转身忙着给李刃倒水去了,以至于后来,蒋一德每每想起这事,都暗 骂自己老糊涂,怎么就没看出来呢白谦熠看他外孙那眼神,那像是看朋友的样儿吗
蒋一德一走,李刃瞪着大眼看着白谦熠低声道:“白谦熠你想干什么”
白谦熠塞给他一勺粥,没说话。
“熠哥,”李刃咀嚼着粥吞下,“你要是因为之前我生病不告诉你的事生气,我”
又是一勺,李刃嚼了嚼吞下,继续,“我跟你道歉,其实也没什么,白天都挺好的啊
呜。”
再来一勺,这次李刃嚼都不嚼了,直接吞下,一把抓住白谦熠的手,不让他继续喂,加快 语速道:“就是晚上有点出汗,睡一觉又跟没事人一样了,也不烧也不难受的,所以我自己也 没想太多,我还以为是长身体呢。”
李刃说谎了,其实自从见过李萌之后,他就开始做恶梦,虽然不是每晚,但是也挺频繁, 晚上到了后半夜,总是淌一身的汗,有两回也发了烧,但是确实第二天就好了,李刃知道,这 不是病,只是他自己的心理问题而已,他没跟任何人说,也没法儿跟谁说就是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一不小心在白谦熠车里睡着了,还发烧让白谦熠抓包,李刃也挺无 奈的,而更让他无奈的是,白谦熠居然生气了,而且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不悦,李刃想不通为什 么,在他看来,这并不应该啊,毕竟白谦熠可从来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解释完了,李刃眨巴着眼睛,一脸诚恳的模样看着白谦熠,眼里分明带着讨好,不管怎么
样,先让人消气再说
白谦熠回视着他,一双浅色的眸将面前的人深深映入眼中,李刃觉得白谦熠的眼神有些奇 怪,好像藏着什么复杂的情绪在里面,李刃看不太明白。
“怎么了”李刃愣愣问道。
“我们不能把关系公开吗”白谦熠突然道,见李刃脸色一僵,白谦熠继续道,“我并不 是让你立刻出柜,我们可以少一些谎言,让你的亲人自己去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么做的好 处是,能给我们彼此都多一些过程,或许到那时”
“别说了,”李刃白了白脸,微微垂下头,“别说了,熠哥。”
看着李刃这么一副难堪的模样,白谦熠温色的眸,渐渐冷却,白谦熠缓缓直起脊背,眯着 眼声音寒冷道:“你是不愿意,还是,你根本没打算要跟我在一起”
李刃抖了抖唇,没说话,低着头,下巴都戳到胸口了。
白谦熠将手里的粥放到一边的扶手上,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刃。
“所以,你那天跟陆奇说的话,是真心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跟白谦熠能走一辈子。
他还是听到了,自己跟陆奇说的这句话,那既然他听到了,为什么为什么之后又在车 里对自己说那样的话呢他是怎样的心境说了那样的话
李刃脸色更白了,指尖也在微微的颤抖,半晌,李刃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李刃始终没有勇气抬头去看白谦熠的脸,他只敢小心翼翼的看着那人的脚尖,忽然,脚尖 的主人转变了方向,李刃就这么看着那双脚的主人,背对着自己,越来越远。
李刃眼眶有些发胀,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是他真的很害怕,他是喜欢白谦 熠的,这点他很肯定,甚至比喜欢更多、更多,可他更明白,得到,就是失去的开始,他只能 时刻提醒自己,不可以陷进去,绝对不能重蹈覆辙,就像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做人不可 以太贪心。
更何况,这辈子,他已经得到了太多,母亲、外公外婆,上辈子因为没有在意的人,所以 他可以恣意妄为,这辈子他的牵挂太多,他又如何能忍心告诉这些他爱的人,自己喜欢同性呢
不知道是不是那夜的输液起了作用,李刃在那天之后,再没有半夜发烧了,也没再做恶梦 ,因为他彻底陷入失眠。
那天之后,白谦熠没再来找过他,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他就这样,彻底消失在了李刃的 世界里,再也没有人每天接送他上下学,也看不见那张俊美的脸上,冰雪融化般的浅笑。
每当夜深人静,心灵和身体的双重空虚,都在折磨着李刃,他无数次的拿起电话,想给白 谦熠打过去,可是无数次的拿起又放下,直到窗外的天渐渐亮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