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刃起伏着胸膛哼笑了两声,“熠哥,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洗澡,就你毛病多”
白谦熠不跟他计较,拿着毛巾帮他洗了起来。
可惜,某只醉鬼不老实,你帮他洗前面,他转身拿屁股对着你,你帮他擦背,他后背贴上 浴缸,跟吸在上面似的,扯都扯不开。
白谦熠无奈,只能低声呵斥道:“别闹,一会儿水凉了小心着凉。”
李刃扭了扭,伸出湿漉漉的胳膊,去抱白谦熠的脖子,白谦熠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抓住他 的双臂道:“别把我衣服弄湿。”
李刃眨眨眼,不高兴道:“反正已经湿的差不多了,再湿点有什么关系,刚好我们一起洗
”
白谦熠不赞同的眼神看着李刃,李刃松下胳膊上的力道,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白谦熠 ,神色凄凉道:“熠哥,是不是都是我的错是我害的季峰毁了容,对吗”
白谦熠沉默了一下,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别这么想,季峰受伤是个意外,我们谁都无法
预料。”
李刃顺势环上白谦熠的脖子,衣服终究还是湿了,白谦熠有些自暴自弃似的,干脆伸手环 抱住李刃湿漉漉地背,把人搂进怀里。
李刃靠着他温热的胸膛,白谦熠身上淡淡的香味,让他抽痛的额角一下子好受了不少。 “熠哥,我想了整整一下午,你跟我说的那番话,我觉得你说得对,你说我怎么多活了一 世,反而越活越回去了呢我这不是单纯,我这就是蠢,我就是个蠢货”
“别这么说,小刃,”白谦熠低头亲了亲他湿漉漉的发顶,“说到底,上辈子加上这辈子 ,你不过也才三十出头而已,人生的三人之一,你本来就不大。”
“可你明明比我还小十来岁呢,为什么你懂得就那么多、看得就笔我远”李刃还有点不
服气。
白谦熠轻笑了笑,“你是想说我城府深”
“我是在夸你内敛而不外露。”
白谦熠看着李刃咬牙切齿样子,正色道:“小刃,其实你很聪明,很识时务,很多事情你 看的很透彻,你从巫一明第一次找你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他了,是吗”
李刃明了抿唇,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所以,他第二次来找你,你其实是想给他一个机会,与其说,你对他还抱有希望,倒不 如说,你在给他希望,你希望他能回头,是吗”
这次李刃没有再沉默,闭着眼,缓缓点了点头。
“熠哥,我知道自己妇人之仁,可我从心底,还是希望巫一明能改过自新,别到时候连命 都丢了,可能是自己死过一次,那种感觉实在有些糟糕。”
李刃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格外压抑,白谦熠抱着他,手臂微微收紧了些。
李刃靠着他,低哑着嗓音道:“我以前,其实也是个经常把死啊死的,挂在嘴边的人,总 说着大不了不就是一条命吗这样的话,可是真的,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能明白那到 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是你想的那样,什么完蛋、玩完儿,就真的是真的是什么都没 有了,一切都与你无关,人生的酸甜苦辣,甚至是痛苦悲伤,全都跟你没关系了,你就像泡沬 一样,化为乌有,什么都留不住,那种感觉,真的太可怕了。”
李刃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其实当我发现我重新复活的时候,你知道我最想做的是什么吗我希望我妈活着,我希 望李伯山遭到报应,我甚至想,如果这一世我能亲手杀了李萌
,该多好啊 ”李刃明了抿唇, “可是可是我遇到了你。”
白谦熠抱着人轻轻蹭了蹭,“遇到我,就不想报仇了吗”
李刃摇了摇头,“不是不想,而是,我怕遭报应,我怕我会失去了你,我不知道李萌是怎 么想的,但这次重生,我的很多想法,确实发生了改变,我开始觉得,这世上,或许真的有因 果报应,我不想冒这个险,因为我已经拥有了最珍贵的东西,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绝 不能冒这个险。”
白谦熠神色动容,低头抬起李刃的下颚,白谦熠柔声问道:“你害怕失去我吗”
“当然,”李刃不停点头,“当然对我而言,这比让我去死还可怕 ”
“是吗”
白谦熠低头,鼻尖轻轻蹭了蹭李刃的鼻尖,“你放心,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说着,白谦熠歪脖子吻住了李刃的唇,彼此唇舌相触,抵死缠绵。
第二天一早,李刃还算不错,居然还能爬起身上学,虽然就几步路,白谦熠还是开着车把 人送去了学校,李刃让他中午来接自己去医院看季峰,白谦熠点头应下了。
可之后,白谦熠便自己开车去了趟医院,在医院门口接上了陆奇。
“季峰还好吗”
陆奇点点头,“比我想象的好,阿峰对容貌并没有太过在意。”
“是吗。”
白谦熠神色不明地说了这一句,便没再多说什么,一路开车,带着陆奇去了之前赵亮家的 那个废工厂。
巫一明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会回到这里,这座废工厂,有一段对他来说,实在太过可怕 的经历,就是在这里,他二次背叛了李刃,泯灭了他最后一点人性,将他推向了万恶的深渊。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求求你们,让我出去我饿我要喝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