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春叹了口气,摇摇头没再回话,他心里清楚,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他们的那番话,虽然他 跟李刃不过一面之缘,但很显然,那小子不是个会乖乖听人摆布的主,但看白谦熠之前的态度 ,显然不可能是他提的分手。
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李刃为了他母亲,跟白谦熠提出了分手,而白谦熠
白谦熠会如何,陆春真的不敢想象。
没想到,他们祖孙三代,劳师动众的跑来这一趟,原本各个都准备好了要打一场硬仗,可 谁知,不过半天的功夫,事情就解决了,老爷子甚至没来得及出马,虽说他们赢了,可回程的 时候,四个人心里都觉得很不舒服,就像老爷子说的,他们原本是占着理而来,可如今怎么觉 得,他们跟用了什么卑劣无比的手段似的,总觉得抬不起头来。
就连向来自持正义的陆永庆,回去的时候,也是一句话没说,径自坐在角落里,翻来覆去
时光荏苒,一转眼,白谦熠跟李刃分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蒋芸也出院回家了。
又到了周末,这天李刃给韩伦和韩梦打了电话,让他们兄妹俩来自己家吃饭,现在李刃已
经跟韩梦说好了,让韩梦假装一下自己的女朋友,韩梦自然是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不过李刃还 是把封尚青也叫到一起,征求了一下封尚青的意见,毕竟封尚青才是韩梦的正牌男友。
饭桌上,蒋芸对韩梦态度十分殷勤,什么好吃的都往她碗里夹,看见她碗里的鸡汤没了, 立刻就给重新盛一碗。
韩梦是个聪明的姑娘,虽然她不知道蒋芸对她的态度,为什么会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但是 为了让蒋芸“放心”,她很给力的,盛多少,吃多少,一直笑脸迎人。
吃完饭,蒋芸上班去了,家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三个。
韩梦主动去洗碗,韩伦拉着李刃到阳台上说话,看着李刃那双往日里光彩夺目的眼睛,如 今只剩下一片黯淡与阴沉,韩伦忍不住有些哽咽。
“李刃,你说,我们这种人,是不是注定就不配得到幸福啊,我原以为你跟白谦熠,你们 会不一样的,可是可是每天看着你现在的样子,我真的很想回到以前,回到咱们上初中的 时候,如果时间能一直停留在那时候就好了。”
李刃笑的像个易碎品,淡淡道:“怎么可能,人都是要长大的,人都是在痛苦中长大的, 韩伦,你别担心,我没事,我挺好的。”
韩伦吸了吸鼻涕,抬手擦了把脸上的泪。
“也许你说的对,人都是在痛苦中长大,可我怎么就觉得,这么不公平呢”
“这世上,什么时候有公平了 ”李刃仰头看着远方,神色有些沧桑,“韩伦,你还太小 ,等以后你会明白,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公平的事,你以为拼努力,可其实是拼爹,你以为 靠业绩,其实还得靠关系,你觉得年轻没有什么输不起,然而其实从一开始,你就分文没 有,你连输都没得输,这就是人生。”
李刃说完,顿了顿,“可即便这样,我们还是得努力活着,因为人活着,从来就不是为了 自己,因为从出生开始,你就欠了债,欠父母的,欠朋友的,欠自己的,你得还债,所以,为 了让自己过得好点,我们仍然得怀揣希望和美好,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拥有幸福,因为如果 连你自己都不相信有奇迹,又怎么可能会被奇迹眷顾”
韩伦看着李刃,坚定道:“我希望你跟白谦熠之间能有奇迹。”
李刃轻轻一笑,却并未言语,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奇迹。
那天晚上,白谦熠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很简单的一句话:你还好吗
李刃犹豫了很久,手机握在手里,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回信息。
而白谦熠,同样握着手机,一个人坐在花园中的藤椅上,又是独坐一夜到天明。
陆老爷子这两天就要准备做手术了,昨天刚做了身体检查,一切都没有问题。
早上起来,看到陆然站在门口,脸色很不好,陆老爷子活动着筋骨走过去,一拍孙子肩头 问道:“看什么呢臭小子,该不会是看哪家的姑娘吧”
陆然噘着嘴看了一眼老爷子,“爷爷,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我在看谦熠哥 啦。”
“谦熠”
陆老爷子一怔,顺着陆然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就看到白谦熠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径自坐 在藤椅上,闭着双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他不会是在那坐了一夜吧 ”陆老爷子蹙着眉,有些生气,又有些心疼。
陆然摇了摇头,老爷子心里刚松口气,就听陆然犹豫了半晌,一咬牙道:“当然不是一夜 ,是好几夜,爷爷,你不知道,自从上次你们从安徽回来之后,谦熠哥几乎每晚都坐在那儿, 一坐就是一整夜。”
“什么 ”陆老爷子大惊,“他他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啊我怎么从来没看见过
”
陆然叹了口气,“您当然没看见了,每天您起床之前,谦熠哥就回房了,估计就是不想让 您撞见,我也是有一次肚子疼,起来上厕所,看到谦熠哥一头露水的回来,之后才发现的,也 不知道这次发生什么事了,谦熠哥居然一直坐到现在。”
陆老爷子捂着胸口,面色发白,陆然连忙扶住他,“爷爷,您没事吧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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