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霖愣了下。
洛闻歌又说:“他们约我见面,说只要我去,就会将拿走的曲靖证据给我,我要去看看,但不能毫无准备,你让谢温轩来抓人。”
蒋霖一听他要孤身涉险,坚决不同意:“我是公子侍卫,怎么能去报信,让公子一个人去危险地方?”
“你要不去,那就是咱两一起被俘虏,先前做下的准备付之东流,你家公子我说不定还要吃尽苦头,遭人毒打。你要是去了,结果自然不一样。”洛闻歌给蒋霖分析,说到后面又补充句,“我身边还有人,他们能护我周全,现在就需要你去帮我送个信。”
蒋霖犹豫再三,在他渐冷下来的神态里,也不敢再说什么:“好,我这就去,公子一定要等我们啊。”
洛闻歌心想你再墨迹会儿,等你带人到了,那两北疆人也带我跑路了。
想到蒋霖性子,他觉得对方更需要鼓励,当即道:“好,快去吧。”
蒋霖连个停顿都没有,飞快往都察院方向跑去。
洛闻歌将纸团揣起来,往相约小院走去,路上他和寻常一样,碰上认出他的老百姓,但凡大胆上前打招呼的,他也会回两句,相当平易近人。
那小院位置偏僻,走到后面空荡荡街面看不见人,在枯树积雪衬托下,这处显得格外阴气森森。
洛闻歌停在院门口,撩起袖子抬手轻扣。
小门应扣而开,高眉深目的雄壮男子微俯视他,不苟言笑:“洛公子,请进。”
洛闻歌侧身进去,礼貌道谢:“多谢。”
“公子客气,你能过来该是我等道谢。”男子又道。
洛闻歌多看对方几眼,这不正是那日在大理寺前驾马之人吗?
当时这人看似憨厚老实,实则巧言善辩,武功还高,不出意外就是那位北疆大将军。
他看透却不说破,跟着人往院内走。
刚走两步,男子便自我解释,口音有着明显外族腔调:“洛公子应当不认识我,我来自北疆,名叫吉布哈。”
对方说他不认识,那他就装作不认识好了。
洛闻歌微露诧异:“原来是北疆高手,幸会。”
“先前我同洛公子的人交过手,他很厉害,和我不相上下,来宁朝后很少遇见这等高手,遇上就有些念念不忘,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我很想再和他切磋切磋。”吉布哈举止大方道,像是真单纯想和蒋霖打一场。
洛闻歌唇角微提,浅笑道:“我这个人呢,比较任性,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等不得,这不肚子馋虫闹别扭,想吃朱雀大街那边的烧饼,让他去买了。再等会儿,他应当过来了。”
吉布哈眼神微闪,还是那般有礼貌:“那还真是可惜,我等不及要和他一决胜负,要知道我在北疆少有对手。”
“与你同行那位也不是你对手吗?”洛闻歌轻描淡写含笑问。
吉布哈吹牛皮一不小心闪到舌头,疼半天回不上话。
洛闻歌顿明白这是何意,吉布哈打不过那位神秘王室,那还真如萧毓岚所说,抓也只能抓到吉布哈了。
若真能抓到吉布哈也不亏啊,北疆新任威猛大将军,还是有些价值的。
“洛公子真是才思敏捷。”吉布哈憋半天,干巴巴道。
洛闻歌笑道:“谬赞,你来长乐城有几日了,感觉这里怎么样?”
“很好,人土风情都让人很喜欢。”吉布哈脸上生出些向往之色,是真喜欢这里。
洛闻歌敛眸,眼神冷酷无情,语气还算和煦:“比北疆如何?”
吉布哈脑袋没转过弯,不假思索:“比北疆好,所以我和公子打算……”
吉布哈话没说完,被一道略低沉的磁性男声打断,那人道:“吉布哈,和洛公子聊得很投缘?”
被点名的吉布哈一个激灵,没留神差点被洛闻歌套话,这人这张温和无害的脸,真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吉布哈顿时对洛闻歌感观不太一样。
不愧是让徐应屏抓心挠肺想除掉的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城府。
吉布哈不敢看洛闻歌,转脸面朝说话人:“洛公子面善,我看着喜欢。”
“那你觉得咱们带洛公子回北疆怎么样?”说话人总算露出真面目,与吉布哈相似,眉目却更为有气势,有种生而不凡的味道。
洛闻歌看见那双阴沉双眸,便确定此人就是那日和萧毓岚交手之人。
两个北疆人谁也没跑,还试图想带他走,洛闻歌从容不迫:“在公子眼里,洛某是件物品?”
元公子浓眉挑高,做趣味神态:“自然不是,众所周知,洛公子才高八斗,是难得的三元及第状元郎,翩翩俏公子,怎会是个物品呢?”
“既然如此,那为何公子在没问过洛某意见,就问吉布哈要带洛某回北疆呢?”洛闻歌神态自然友好,话说得强势。
元公子品出些强硬味道,并不为他这话而生气,有来有往道:“洛公子可能不知道,我们北疆男儿看上什么就会争夺什么,不管合适与否,只要我们喜欢,统统都收入囊中。”
真是好生无耻的言论。
洛闻歌听笑了:“照公子这么说,你们北疆王室看上我宁朝疆土,也会想方设法收入囊中了?”
元公子满脸赞赏,忍不住向他走过去:“洛公子举一反三能力让我惊叹,单凭这份聪敏,我也想让洛公子去北疆做做客,看看大草原的日起日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