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吹牛遭雷劈,第二天早上,卢九月的两个哥哥吃着又香又脆的烤馒头时,她只能坐在床上,手里端杯热水,痛苦地皱眉头。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吃撑了,吃、撑、了!眼下她不仅吃不了心爱的烤馒头,而且连闻到味道都觉得恶心。
卢志和吃了一会儿,凑过来在她额头上摸了摸,说:“没发烧,还是很不舒服吗?”
卢九月皱巴着小脸,恹恹地说:“哥,我不想喝水,水是苦的。”
卢志和很自责,说:“就不该让你昨晚再吃烤馒头。本来就吃了蒸肉,油腻腻的,路上被冷风一吹,很容易积食……”
卢九月光是听到“油腻腻”这几个字,就已经一阵反胃恶心。没想到这时候她二哥还跑过来嘲笑她,说:“月啊,不是说好今天吃烧烤的吗?”
“嗷——”卢九月在大哥怀里引颈长嚎,说:“二哥你烦死啦!哥帮我打他……”
陆志飞毫无良心地哈哈大笑,被她大哥踹了一脚,说:“滚滚滚!吃什么烧烤?大冬天的,你也想积食吗?这两天都给我吃清淡点,好好养一养胃。”
卢九月勉强喝了两口热水,就被卢志和拉起来,说要回家去给她弄点消食的茶喝。三人一起往山下走,跟昨天一样,陆志飞端枪走前面,卢志和护着妹妹走在后面。到家门口时,陆志飞先去查看了情况,见屋门跟昨天走的时候一样紧闭着,心里这才松口气,赶紧招手让他们过来。
等回了屋,卢志和让九月上床躺着去,他自己进了厨房,淘了米,在锅里用小火翻炒,炒到后来,米粒都变成金黄色了才盛起来。然后他倒了杯滚烫的开水,撮了几粒米泡进去,没一会儿,米粒都开了花,水也成了淡黄的颜色,散发出一种清爽独特的米香。
卢志和把茶端给妹妹,让她慢慢喝下去。卢九月喝了热水,又蒙头睡了半天,醒来时果然觉得胃里好受些了。她听见屋里静悄悄的,便披了棉袄起床,到院子里一看,她两哥居然在厨房里偷偷吃烧烤!
“好啊,背着我吃独食!”卢九月叉腰站在院子里,说:“哼,我好了,我也要吃!”
陆志飞在里面端着碗笑,说:“我们也就烤了点土豆馒头,和昨天的剩蒸肉。真的,一点也不好吃!”
卢志和打了他一下,赶紧出来把卢九月拉回了房,说:“好好进屋呆着去!今天一天别想吃东西。”
卢九月还想挣扎一下,说:“哥,我觉得我好了,我还能吃点!”
卢志和一点也不留情面,把她扶到床边,说:“等你彻底好了,想吃什么都行,我给你做。现在不准你作妖。”
卢九月气呼呼地躺回床上,说:“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做的烧烤架子?给我留着!下回我一个人烤,不让二飞吃!”
她哥一边笑,一边把她塞进被窝里,又给她灌了个热水瓶,让她捂在胃部,完了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说:“以后吃东西当心点,自己能吃多少心里没数吗?别跟个铁憨憨似的!”
卢九月眨巴着眼,乖乖地说:“哦。你做得好吃嘛,我都多少年没吃你做的饭了。”
一句话让卢志和又心酸起来,他亲了亲妹子的额头,说:“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他给妹子又泡了一杯消食茶,看着她喝了才出去。往厨房去的路上,就见陆志飞又跑到门外雪坡上向远处眺望。卢志和便站院子里等了他一会儿。陆志飞四处看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便也进了屋,两人继续吃被打断的烧烤。
接下来的几天,雪渐渐下得少了,天晴的时候越来越多。虽然阳光不甚温暖,气温仍然很低,但晴天总会让人心情轻松一点。闲着也是闲着,这天陆志飞便把洗澡房拾掇出来,燃起火堆,又烧了两大锅开水,让大家能痛痛快快洗个大澡。
卢九月第一个洗完澡,到房里把短发烤得半干了,便像她二哥一样,戴上帽子出门看了看。她在雪坡上站着,呼吸着寒冷凛冽的空气,望着被白雪覆盖的寂寂群山,心想,如果能一直像这样生活下去,也很好啊。
她已经不再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愿望了,比如以前她总觉得现在的生活只是一场梦,一觉醒来,自己还会是那个在哥哥面前挑食又任性的小女孩,最大的苦恼不过是冬天早晨被强拉着起床。她现在的愿望实际多了,只希望和哥哥们好好生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里,如果一直没人来打扰,该多好啊……
她哈着白汽转身回了屋,往房里走时,正好看见大哥从洗澡房里出来。他的脸色被热气蒸得白里透着红,衬着黑色长挑的眉毛和挺拨的鼻梁,非常好看。卢九月就很欣慰,看样子没有吃肉,大哥的身体恢复得也不错,刚来时那脸色青里透黄,太吓人了。像这样就很好。当然再壮实一点就更好了。
她于是说:“哥,你洗个澡都变好看了!不过怎么洗了这么久啊?”
然后她看到大哥的脸肉眼可见地变得红润起来,他拿着块布一边擦头发,一边说:“唔……,多冲了一会儿,外面冷,赶紧回屋去吧。”
“好,你也赶紧来烤会儿火,”卢九月一边往房里走,一边看看洗澡房,说:“二哥怎么还没洗好啊?磨叽!”
过了一会儿,陆志飞也从冒着热气的洗澡房里出来了。他脸上带着笑意,把卢志和扯过来,接过他手里的布,亲自帮他擦头发,一边擦还一边小声嘀咕说:“小屁孩子,管得还挺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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