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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是个好年纪,咱们小陛下特别娇嫩漂亮,既然陛下要做这宫里的娇花,就好好做,让人仰望,
    谁也碰不着,臣会护着您的,但别想耍花招,否则要是做了一朵招蜂引蝶的烂花,臣也管不着,毕竟这皇宫里上千人。”
    这种隐晦的威胁恶心肮脏,他的每一声陛下,都是一次次对他的嘲讽羞辱。
    “陛下可听说过营妓?”他轻轻巧巧地问一句,吓得裴子西小脸惨白,直接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诚然,这些话比之前的任何一句都足够让裴子西恐惧,他不敢想象自己在皇宫身上穿着一袭高高在上的龙袍,却要忍受任何一个人的各种轻狎。
    那与营妓有何不同,或者更不堪?
    直到今日裴子西才明白陈末年从前对自己确实多有留情,或者他的手下留情完全也是计划的一环,他善于玩弄人心,等到今日今时再说这些,确实让人永生难忘,不敢不记。
    从前的宽容厚待并不是特殊的恩赐,而是铺垫,这次,陈末年是要好好教训他的。
    真正地,无情地践踏他最后的易折的尊严,粉碎它。
    “床上动个女人都没有胆子,却敢做这样的事情,陛下是认定了臣不会动你?”
    “……那你杀了我吧。”陈末年逼他,要他眼睁睁看着人受刑而死,也断了他最后这条想要依靠裴虞的路,活在这龌龊的地方还不如死了。
    懦弱的人,被逼到绝境时最不怕的就是死。
    “陛下说什么气话,被吓坏了吧。”陈末年又要去拉裴子西,却被他反应很大地甩开,“你别碰我!”
    “那陛下要臣怎么做?”维持着那个被甩开的动作,“陛下又想怎么做,臣不动手陛下就要自戕?”
    一想到人之将死,气昏了头的裴子西忽然就忽然有了勇气,狠狠瞪着陈末年:“活着有什么用,让你玩/弄在手心?我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活着不容易,死还不容易?”
    忍不住又说了一句:“我死了你也不好过。”
    “陛下太自信了,陛下以为我为什么让你做皇上。”
    当然是和裴子西想的不一样。
    陈末年是文坛有成的文人,也因此桎梏,他看重文人的道,身为人臣的他虽然手握权柄,但是始终不肯跨出那最后一步也不过因此。
    他在乎身后名,正统青史上以后要如何写他?他封得了宫内史官的笔,却封不天下人的口,迟早遭人诟病,篡位夺权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就是遗臭万年。
    他心思缜密自然做事也是十分谨慎,也是因为那些原因他才没有杀裴虞,一旦脏了名声要补救可不好办,他不想麻烦,也不想让人有证据怀疑到他身上。
    所以他需要一个最是好拿捏,又可以算是名正言顺的人来代替他坐上那个位置。
    他希望那个人能够完完全全的听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挑战他的耐心。
    第10章 给臣生个小皇子
    “陛下想自我了断当然谁也拦不住,但是如果陛下非要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逼臣对长靖王下手那臣也别无选择……你该知道,这位置你可以坐,但是他不可以。”他是绝对不可能把皇位还给裴虞的。
    “如果陛下一心求死,那臣也就不必处处对长靖王留情顾忌,索性直接让人去青州立马杀了他,再以弑君之罪夺了他的封位,让他以反贼之名暴尸荒野,如此便可亲自裹了龙袍称帝,称了陛下的意。”
    “你、你不能这么做……”
    “臣当然能,只要陛下了结了自己,臣立马昭告天下弑君是长靖王所为。”见裴子西完全被这一番话给吓得愣住了,陈末年这才又伸手过去扶他。
    这次裴子西没有拒绝,浑身无力地被扶了起来,还没站稳又忽然抓住陈末年的衣袖紧张喊道:“你不能那么做!”
    “只要陛下听话。”
    裴子西浑浑噩噩,陈末年帮他掸了掸身上的残雪:“还有,陛下怎么能说自己无用,陛下活着长靖王才能活,再说陛下这么好看,就是在皇宫这样待着,什么也不做,做个点缀,那也绝对是最漂亮的点缀。”
    他是要他做个最漂亮的点缀,裴子西懂了。
    高台下已经听不见动静了,裴子西茫然地往下望了一眼,一切不知何时已停,恢复到最开始时的样子。
    两边执棍的人整整齐齐地重新站回原位,只是中间的人身下多了许多血迹洇在雪地里。
    裴子西看到她两只袖口血污很多,始终是空空荡荡,那是最后一瞥。
    “带陛下回去吧。”
    裴子西被人带走了,陈末年还站在高台上往下俯视着,像帝王巡视江山。
    回到太和宫裴子西也总忘不掉那最后看到的一幕,青萍被血染得面目全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场景。
    那个陈末年留下的黑色木盒子还在殿内,他盯着看了一会之后才勉强鼓起勇气颤着手去打开。
    里面确实放着一封信,就在最上面盖着,但是信封上已经浸湿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从背后透出来。
    拿开那封信,那瞬间信封跌落在地,裴子西失手把木盒也掉落在了地上,随着“咚”的一声,盒子里掉出一双染血的手。
    血淋淋被砍下的手,血腥熏人。
    这诡异的一幕倒映在惊恐的双眸里,裴子西一阵恶心,撑着地直接干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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