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栖云强按下怒意,开始打探次迦:“只怕次迦不愿跟了我。”
提及次迦,赫连归雁猝然显露些许怒意:“他是个养不熟的,兴许跟了你,还能听话些。”
“君子不夺人所好。”储栖云连连摆手,说话之间,大抵猜得次迦忤逆过赫连归雁,“还是让他继续留在辉月行宫,陪伴赫连王子。”
赫连归雁见储栖云仍不动声色,便也顺势收了话头,说起旁的来:“言华殿下今日前来,定不是只为谈笑一番。”
“我今日前来,是想再打探一番师傅死因。”说话之间,储栖云双眸雪亮,如利刃出鞘,“当日是赫连王子手下将我带出火场,送至望月边城,在此以前,可曾发觉异常之处?”
赫连归雁神情却是晦暗不明,也不知包藏怎样的心思:“在带走你以前,只有一场大火,并无其他。”
“恕我冒昧,殿下那一日本该启程离开将阳,又为何会现身于火场,又怎会料到我必然赶回虚鹤观中?”这些时日以来,储栖云几乎夜不能寐,明晓得师傅之死必与赫连归雁脱不开干系,奈何并无证据。更为重要的是,望月边城仰仗漠北赫连氏,即便查明真相,也不能伤赫连归雁分毫。
只是,如若就此收手,再不追查,那么一份愧疚将伴随储栖云终身。
“那是因为——”赫连归雁话未说完,便听闻门外有护卫前来通报。
“殿下,驿馆那头果真有动静。”
赫连归雁冷笑不已,猝然望向储栖云,意味深长道:“殿下的朋友实在不安分。”
储栖云暗自惊心,面色却是如常,不动声色反问,佯装不明所以:“此话怎讲?”
“一同去瞧瞧。”赫连归雁说罢,率先走出门去。
储栖云暗道一声不妙,只怕安风折返之事早在赫连归雁意料之中。如今只需紧闭城门,方能使一出文中捉鳖之计,将安风等人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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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五十八、死别 (上)
如若储栖云顺利, 理应早该归来。
整整一日过去,萧玉山依言守在望月边城,却等不到储栖云消息, 渐趋忧心起来。
他越往深处想去,便越觉得事有异常,终归安奈不住, 寻几件储栖云衣衫来换上, 盗走王府一匹马, 直奔漠北遂玉城。
遂玉城内, 人流熙熙攘攘,往来商客络绎不绝,仍是太平盛世的模样。
萧玉山牵马而行,将蒙面巾布又往上拽了拽, 掩住大半面容, 只留一双明眸在外。
他本是要往伏都将军府上一行,谁知只见得将军府门前有重兵把守, 莫说进出,便是仆役开一扇门也不准许。
果真出大事了。
储栖云,安风,叶文卿,以及随行将士,只怕都已身陷险境。
萧玉山寻一处茶摊坐下, 竭力稳住心性——越是危机四伏,越不能自乱阵脚, 要想赢过赫连归雁, 就得先猜到他想得到什么。
那么,赫连归雁想要得到什么呢?
答案显而易见, 萧玉山心念既定,便不再犹豫,丢下几文铜板付茶钱,又牵马而去。
赫连归雁见得萧玉山站在跟前时,并无一丝讶异,笑问他:“你打何处来?”
萧玉山自不能将望月边城说出去,胡诌道:“自齐兰山绕道而行,又回到你这遂玉城内。”
赫连归雁也不问此话真假,又问道:“回来自投罗网?”
萧玉山却道:“回来救人。”
赫连归雁明知故问:“救谁?”
“何必再装糊涂?你手上拿捏着谁,我都清楚。”萧玉山忧心储栖云等人安危,与他直言道,“我想我一人的价值,远远抵过他们好几人。”
“此话倒是不假。”赫连归雁猝然笑出声来,满含促狭,一双琥珀珠子似的眼里,别有深长意味,“虽说这笔交易我稳赚不赔,但将你等一同扣下,岂非更有收获?”
萧玉山听得此话,也不慌乱,亦是出声笑道:“都说赫连王子满腹谋略,有味卜先知之能,如今怎又耽于蝇头小利起来?”
“此话怎讲?”许是萧玉山笑声之中太多讥讽之意,赫连归雁将浓眉一挑,沉声问道。
萧玉山不急不缓答道:“他们是为寻我而来,将阳城中必有旁人知晓,如若长久未归,只怕坐实了赫连氏罪证,引更多人入漠北。”
赫连归雁嗤笑:“但若放其归去,事情不也掩盖不住?”
萧玉山反问:“有我在你手上,即便他们想要宣扬出去,也得掂量着些,不是吗?”
也不知此一席话里头,赫连归雁听信了多少。萧玉山见他不应声,眉宇轻蹙,旋即说道:“你将我带来漠北,为的是扰乱大燕内丿政。安风等人归去,却没带回皇帝,最后一线希望也被掐断,必然使得朝野动荡。”
“如此一来,赫连归雁,你也好心满意足了。”
赫连归雁所想要的,莫过于萧玉山所说的,只是,他还心有疑虑:“我能信得过你吗?”
“我已身处漠北,还能如何诓骗你?”萧玉山知晓,只有安风与叶文卿全身而反,他才有一线生机,此刻无论用何方法,都得说服赫连归雁放人。
赫连归雁连连摇头,笑萧玉山太过天真:“你且瞧瞧,这是什么?”
说话之间,赫连归雁取出信件来,递到萧玉山跟前。萧玉山隐约察觉到不妙。立时拿来细瞧,只见得信件之上,写的是漠北文字,实在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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