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睛通红,一脸愤慨,颠颠的跑到魏拾遗身前抓住他的手,一脸愤然的说道:“拾哥儿!都是付凌然那厮,要不是他见天的在你面前说你们家的药铺不行了,你怎么会掉进河里磕着脑袋!”
“等着!”少年一抹鼻子,愤愤道:“等你去学堂上课,我们就去找付凌然算账!”
喂喂喂,少年你别太激动了。
魏拾遗很是惊讶少年居然这么激动,刚才听少年叫他名字,魏拾遗就觉得他们关系可能比较好,现在看到少年因为他的事这么激动,他更是确定了。
只是他想安抚少年,都尴尬的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魏拾遗求助的看向李三叔,李三叔连忙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开始给魏拾遗说起少年的身份以及和他的关系,少年也跟着补充,拾哥儿虽然失忆了,但是他们仍旧是好友!
少年名叫郑双成,是原身在书院里的好朋友,在一个学堂上课,两人的关系很不错。当原身的父亲病故之后也是少年一直陪着他,而郑双成口中的付凌然,也是他们的同学,不同的是付凌然和原身很不对盘。
付凌然的父亲和原身的父亲一样都是郎中,而且都是给皇家治病的郎中,两个人的位置虽然都不高,但是彼此之间也隐隐有竞争的关系。
因此,当原身的父亲病故之后,付凌然就开始嘲讽原身了。看到原身辛辛苦苦的维持医馆的运作,他更是嘲讽原身不可能把医馆维持下来。
原身的压力本来就大,在付凌然添油加醋之后就更大,也就是说,原身跌入河里很有可能也有付凌然的一部分原因。
郑双成和原身关系好,如今听到原身因为落河导致失忆,让他对付凌然就越发的愤恨和讨厌。在魏拾遗了解他们关系的时候,少年就一个劲儿在魏拾遗耳边说回到书院就去找付凌然算账,一定要打得他鼻青脸肿见得不人!
少年是读书人,翻来覆去的骂人也就那两句话,而且他的体型看起来也不是摔打型选手,那话说出来能实施两句话就不错了。
但是魏拾遗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少年对他来说,就像以前读书的时候那些哥们,为了哥们能两肋插刀。
“拾哥儿,既然你已经好了,那就回书院上课吧,你这么久不回去,知识一定落下不少。”少年开口说道,还问魏拾遗:“对了,你的医馆弄好了吗?实在不行我就去找阿爹帮忙。”
“三叔,这些天多谢你照顾拾哥儿,谢谢你。”少年还郑重的对李三叔表示感谢。
李三叔摇摇头,让魏拾遗和郑双成上楼上去说话。魏拾遗和少年上了楼之后,大厨突然从厨房里跑出来对三叔说:“掌柜的,我们的大料用得差不多了,今晚你就和拾哥儿再做一些带来吧。”
老房说完就要回厨房,结果他发现魏拾遗怎么没有在大堂,李三叔就说道:“拾哥儿书院的学友到我们这里吃饭看到了他,两人上楼说话去了,你这话我会告诉他的。”
学友?书院的好友?
老房嘴里咂摸着这两句话,想着想着他转身的脚步就顿了下来,大惊失色的问李三叔,“掌柜的,你说拾哥儿还在上书院?”
李三叔不明所以,“对啊,怎么了?”
老房听完,脸上的表情更是惊讶,他说道:“拾哥儿是个读书人,怎么能下厨房干活,这、这不合礼数啊。”
李三叔:“……”
李三叔倒没有这种想法,或许自从魏拾遗第一次做了饭之后,他心里就没有读书人不该下厨的观念,而且看样子魏拾遗也没有不乐意的意思。
君子远庖厨,最开始的出处是孟子对齐宣王不忍杀牛的评价,其愿意是赞扬齐宣王的仁慈之心。而发展到后面,却被人用作君子应该远离杀生做饭的地方,把文明人和粗俗者区别开来。
厨师大多都是屠夫,杀鸡杀鸭都是他们来做,而文明人就应该拿着书,嘴角含笑,衣冠楚楚。
以前李三叔也是这种想法,但是魏拾遗颠覆了他的想法,似乎在魏拾遗那里就没有看出君子远庖厨的样子,于是李三叔也就没在意这件事。直到老房突然说出这么句话来,李三叔才意识到似乎不应该让魏拾遗下厨房了。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其他人看到魏拾遗了呢?拾哥儿是读书人,结交的也是读书人,若是那些人知道他下厨做饭,那些人对他有了意见怎么办?
“老房,你先回厨房。这件事我会和拾哥儿商量的。”
魏拾遗还不知道李三叔想法的转变,此时他正头痛无比的听郑双成说他们上课的内容,结果他发现,他全部都听不懂。
一个字一个字的拆开来看他能听懂,但是合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
郑双成这个少年很厉害,他读书很是刻苦,怀里就揣着一本书,他见魏拾遗表情怔愣,以为他是在回忆书本上的知识,不记得内容,当即就把怀里的书取出来给他看,让他多看看熟悉熟悉,他完全就不知道魏拾遗那不是不记得,而是听不懂。
书放到面前,魏拾遗没立刻打开,后来不忍看郑双成期待的双眼,他把书打开,然后结果显而易见,他更是看不懂书本上的知识。
听都听不懂,怎么可能能看得懂。
和刚才一样,他拆开来看能认识,但合在一起他就不认识了,而且还是只认识一部分繁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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