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拍了拍魏拾遗的肩,李三叔心情有些沉重又有些轻松的追上了李三姐和李三娘两人。魏拾遗有些不明所以,李三叔的情绪怎么变化了这么大?
直到很久之后,魏拾遗才明白李三叔的想法,然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懵,随后就是沉默,因为他和滕府尹熟敛他根本没有付出很大的代价和心力,这缘分啊,那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很快,几人就到了陈家。
“陈三,你说这就是我全部的嫁妆?”李三姐指着院子空地上放着的箱子,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些箱子就是陈三从家里拿出来的,说这些就全部都是李三姐的嫁妆,可是地上的这些箱子,根本就不够李三姐的嫁妆。
李三姐道:“我家虽不富裕,但也不穷。我虽然没有红妆十里,但当初我嫁到你们陈家,也有三抬棉被,四箱衣裳,两盒首饰,百两银子。就应有箱子十个,盒子两个。”、
“陈三,你瞪大眼睛去数数,这里有没有我的那些嫁妆。棉被我不要,你盖了我嫌恶心,可这里呢,只有两箱东西,一盒首饰,你糊弄谁呢!”
空地上只有两个破箱子和一个梳妆盒,李三姐把那两箱子和梳妆盒打开,只见一个箱子里面只装了一半的衣裳,另一个箱子里只有两床棉被。而首饰盒则是更为夸张,本应满满当当的首饰盒,里面却只有零零碎碎的几根簪子。
陈三说这是李三姐的嫁妆,李三姐是眼睛瞎了才会相信他的话。
陈三恨恨的盯着李三姐,恨不得连一点东西都不给她,把这两个箱子和一个首饰盒都拿走,不过碍于旁边的府吏,他不敢动手,只能不耐烦的说:“就是这些,你爱要不要。”
陈家一家都是厚脸皮和不要脸的,陈三如此,他的阿爹阿娘更是如此。
陈父还勉强维持着男人的脸面没多嘴,但陈母却叉着腰一脸无赖的对李三姐说道:“李青,你嫁到我们陈家,吃的用的难道不花钱?你不出去做事,我儿子养着你你就没有一点羞耻心?那些衣裳和首饰就是你这一年用掉的。”
魏拾遗:“???”
魏拾遗震惊了,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一旁的李三叔和李三娘也被气得怒发冲冠,李三叔和陈父一样没有说话,李三娘则是和陈母对骂了起来,两个女人怒到极致的战斗力让人不能忽略,一时间不怎么大的陈家里充满了她们两人的声音。
令人奇怪的是,李三姐没有参与这场对骂。
魏拾遗朝李三姐看去,只见李三姐站在那里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从怀里拿出来了一张纸,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你要算我在陈家用了多少,那么我也给你算算我在陈家给你们干了多少的活,你们应该付给我多少月钱。”
接下来,李三姐在众人的眼底下一笔一笔的算她在陈家的花销以及陈家应付给她的月钱,条理清晰。
一个丫鬟的月钱大概是一两银子,李三姐给自己算的是大丫鬟的价格,她在陈家做牛做马怎么也能值这些钱。然后她再算了她一个月吃了多少,最后再算上她给陈家生儿育女陈家应付给她多少钱。
种种加起来,她在陈家的花费不多,反过来陈家还会给李三姐钱。所以,陈家把李三姐的那些首饰拿走,衣裳被褥,银钱拿走,根本就是不合理的,更别说她的那五百两,她就是天天大鱼大肉也吃不了五百两。
不仅如此,李三姐还拿出了当时她嫁给陈家的帖子,帖子上写了她的嫁妆数量以及价格,无一遗漏。
李三姐说完之后,现在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陈家三人直直的看着李三姐,没想到李三姐竟然把这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陈三咽了咽口水,脸上无赖的表情微微收了起来。
李三姐没在意他们的表情,只是对一边的府吏说道:“几位大哥,陈家应把我的嫁妆还来,这就麻烦你们了。”
“被褥我不要了,只要衣裳和首饰,你们帮我算算价格,然后从陈家帮我拿过来吧。麻烦你们了。对了,还有我的那五百两银子,也请你们一并帮我要过来。”
几个府吏立刻点头,沉沉的说道:“好,你就看好吧。”
这几个府吏大哥早就忍不住了,他们看到这一幕,再听到陈家和李家的对峙,心里的愤怒也燃烧了起来。
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天生就要养家糊口,养育子女,让妻儿过上好生活。但到了陈三这里,竟然都成了算账的事例。
丢脸!真是丢男人的脸!
几个府吏去陈家搜刮李三姐应有的财产,陈家三人不干,但是又干不过那几个府吏。这几个府吏一身的腱子肉,力气比瘦弱的陈三大多了,年迈的陈父陈母更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府吏进陈家拿钱。
陈家三人气愤之下朝李三姐扑过去,李三娘和李三叔立刻挡在李三姐的面前,魏拾遗也跟了过去,不让陈家的人靠近李三姐。
不过李三姐没有一直待在魏拾遗他们的身后,而是缓缓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人,表情淡漠的看着陈家三人,淡淡道:“这只是我应得的,是衙门判决下来的,你们还觉得不满?”
“衙门判决错了!我要告你!你等着!”
“呵,衙门错了?府尹老爷是朝廷任命的官员,为人正直,你说衙门错了,那意思是朝廷也错了?你们对朝廷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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