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咏华大吃一惊,茵茵因为每夜做梦,精神不济今天一早更是起不了床,怎么会出门去。
霍震烨两手插在口袋里,他白跑一趟,倒也不生气:“陶小姐,我能走了吗?”
他正要转身,外面走进来一个穿旧式裙衫的年轻女孩,她抬头飞快瞥一眼霍震烨,又低下头去。
“茵茵,你去哪儿了?你身体不好怎么还乱跑呢?”陶咏华伸手扶住女孩的胳膊,“我把霍先生请回来了。”
茵茵低着头:“我精神好多了,就想出去走走,晒晒太阳。”说着她就想上楼去
霍震烨刚要转身,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顿住脚步,从口袋里摸出白准给的那枚铜钱,扣在手心里。
“我说了只是做梦,表姐别管我了。”女孩闷头往楼上跑。
陶咏华脸上一阵青白,她不明白怎么表妹突然就变卦了,她对霍震烨万分抱歉,低头鞠躬给他赔不是:“对不起,我们明明说好的,一定是有什么缘由才让她改变了主意。”
霍震烨一手插在西装口袋里,一手拿起铜钱,从钱孔中往外望,茵茵已经走到楼梯半当中,钱孔里什么也没照出来。
“没事,我走了。”他打声招呼就走。
听见两个女佣人在嚼舌头:“我们先生太太就是太心善了,这么个守丧的孤女也领进门,还给小姐脸色看。”
守丧?那女孩的脚上明明穿着一双大红缎子鞋。
霍震烨扭头看向陶家别墅,二楼窗口的窗帘倏地阖上了。
陶咏华几步上楼,进了茵茵的房间,就见茵茵从窗边走到床边坐下,她赶紧上前:“茵茵,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
茵茵低下头,陶咏华问得急了,她拿出一张红笺:“我去找了个问米婆,她说明天替我开坛问米。”
“茵茵!你怎么能相信那些神婆呢?”陶咏气得满脸通红,她心觉得很对不起霍震烨,让他白白跑一趟。
茵茵青白着一张脸:“我早就拒绝了,他是个男人,我怎么能告诉男人那些事呢。”
陶咏华坐到她身边,搂住表妹的肩:“茵茵,那些神婆招摇撞骗,贪图钱财,但霍先生不同,他既不缺钱又不缺学识,他不会骗我们,他要是说有,那就肯定有,我们当然应该相信他呀。”
茵茵钻进被子里,她捂上耳朵:“表姐,我累了,我想睡一会儿。”
陶咏华不说话了,茵茵这些天夜里不敢睡,白天才休息,她想了想叹口气:“那好吧,你歇一会儿,明天问米,我陪你去。”
说着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茵茵拉下被子,目光盯在门上,脑中不断回响着问米婆的话。
“送一个人去,你就不用去了。”
茵茵无意识的咬住大姆指,眼睛定定盯着门:“送一个人去。”
作者有话要说: 霍·声名在外灵探·七:救?不救?那得看师父同意不同意
白·醋精·七:你打扮给谁看?
第37章 问米
怀愫/文
霍震烨也不算白跑一趟, 他拎了只红嘴蓝鹊回家,刚把笼子放下, 小黄雀就从天井飞进来, 绕着蓝鹊的笼子飞了一圈。
小黄雀尖喙微张,傻不愣登盯着红嘴蓝鹊,它的毛是宝蓝色的, 尾羽细长翘起,鲜红的喙轻轻梳理着羽毛。
“怎么样,漂亮吧。”霍震烨揉揉小黄雀的脑袋,“别在一只鸟笼子上吊死。”
霍震烨话音刚落,朱顶啾鸣一声, 小黄雀一个激灵,又飞到朱顶笼子前去。
嗬, 这鸟还挺痴情的, 霍震烨刚要笑,又想到物似主人,要是白准喜欢上什么人,是不是也挺痴情的。
他嘴角刚要翘起来, 就听见屋中有个女人轻声细语。
霍震烨往里走了两步,怎么回事?他一出门, 家里就来女人了?
走到门边, 就见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作妇人装扮,一身旧式褂裙, 腕间翡翠珠玉,看得出出身富贵,只是一身素白,鬓边戴了一朵白花。
“白七爷。”妇人眼角微红,但神情平和,“请你替我女儿做送葬的纸马。”
一边说一边拿出女儿的生辰八字,掏出手帕,手帕里包着五根金条。
白准先看一眼八字,又看一眼妇人,并没收钱:“她阳寿未尽,去了阴司也要等够日子才能投胎,这钱不如留给她供饭。”
小孩子算是夭折 ,一般是不大办的,找一付小棺材送走就罢了,若是父母一直都在,还能烧点香火供点饭食,要是父母忘了他们,那就成了无祀的孤魂野鬼,是鬼中最可怜的那一类。
妇人听见自己女儿阳寿未尽,她咬住唇角咽下泪意:“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断了她这碗饭的。”
白准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眼中光芒从黯淡到灼然,颔首应下:“留下吧。”
妇人敛袂行礼,转身就走,来时脊背弯曲,走时挺直了脊梁,目中恨火璨然。
白准看出来了,霍震烨也看出来了,等那妇人走出小楼,他问:“咱们还管这种事?”
五根金条,到哪个名山古刹办法事都够了。
“合我的意,我就管。”白准将小女孩的生辰八字压在香炉下,今晚就替这女孩化怨气,送亡魂。
他这里只能渡魂,不能渡人
有时爱让人自苦,恨反而能让人活得长久。
白准用绸帕擦擦手:“你的那位陶小姐找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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