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叶萧最后还递给谢铭一个锦囊,千叮万嘱:“里头是我定下的对付李青山之计,记住,必得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才能打开,否则就不灵了。”
谢铭虽脸露好奇,但也知道这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遂仔细收好锦囊,将叶萧今晚所说的每句话都强行记下,郑重点头。
翌日一早,叶萧便动身返回建业,除贴身侍卫官黄诚之外,还是只带了一百人随行。
为安定军心,叶萧并没有让将士们前来相送,连谢铭都不让来,轻装简从地就从洛邑南城门离开,奔赴建业这个巨大的漩涡,也是原主命定的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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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几日,李青山那边的主力部队陆续奔赴,激烈的战事眼看着一触即发。
独挑大梁的谢铭整个人都崩得死紧,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甚至一直把叶萧留给他的锦囊随身携带,哪怕暂时不能拆开,这也好像是一粒定心丸,只要带在身上,就好像叶萧在他身边一样。
这日正盯着沙盘一遍遍盘算局势,忽有将士来报,说是抓住一个北军奸细。
谢铭一听就来了兴致,扔下手里的小旗模型:“走,看看去。”他期盼着能从奸细口中套出点话来。
然而一见到那个所谓的“奸细”,谢铭脸色都变了,他指着那个一身北军军服,披头散发的少女,斥道:“这是怎么回事?”
立刻就有兵丁上前禀报:“回统领,此人在城门外鬼鬼祟祟,又穿着北军军服,属下等这才抓了人来,后来才知道她是个女的。”
谢铭背着手,围着少女走了好几圈,将她好一番打量,心头思量过后,才假意说道:“松绑。看起来就是个小姑娘,哪里就能做奸细了。”
少女被松了绑,揉揉刺痛的手腕脚踝,只低着头并不说话,她脸上被乱发遮挡,面容看不真切,可是呼吸间有些许的气声,被谢铭听了个真切,
他眼珠子一转,让人将少女送到自己那里,又摒退了众人,只留两人独处。
须臾,递过一块深色手绢:“行了,别哭了,你虽看起来狼狈,但衣裳齐整,并无撕裂痕迹,显是没有被怎么着。你知道姑娘家在全是大老爷们儿的军中,有多危险么?你这样已经够幸运的了。”
少女起先并没有接谢铭的手绢,直到听他说完这番话,犹豫片刻,才接过手绢,撩开乱发擦拭眼泪。
然而她擦着擦着,突然就悲从中来,想着自己一个单身女子,如今落入这帮人手里,不知会是个什么结局,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流着流着,她开始嚎啕大哭,哭得好大声,让守在门外地士兵不由对视一眼,各自摇头,心道,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让统领猴急成这样,统领久不近女色,这女人又哭成这样,这得激烈到什么程度!
屋里的谢铭此时也有几分头疼,少女穿着北军军服,很有可能与北军有渊源,他本意是温柔以待,降低少女的戒心,然后从她嘴里掏出点什么。
然而这人哭起来,他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一时颇有些手足无措,虎着脸说道:“不许哭,听见没有,不许哭了!”
少女不听,哭得根本就停不下来。
谢铭揉揉太阳穴,从少女手里夺下手绢,不慎温柔地在她脸上一通乱抹,边威胁道:“不许再哭,再哭我就不管你了,让外头那几个兵痞子收拾你,听见没有。”
少女被他这一吓,终于抽抽嗒嗒地停下来,她吸吸鼻子,动了动唇。
谢铭没听清:“大声说。”
少女抬头,眸中虽一片湿意,但依然灵动:“我饿了。”
谢铭一阵无语,不由地抽了抽唇角,这姑娘可够不客气的,先前毫不见外地嚎啕大哭,此时张口就要吃的,真以为这里是她家不成?
不过,看在她长得还算不错,自己暂时又不想与她闹僵的份儿上,还是遂了她的心意,扬声朝门外喊道:“送吃的来。”
此后便一边打量着少女,一边思量该如何套话。这女人就是不好办,若是个男的不肯开口,早就鞭子烙铁往上干了,可这是个姑娘,若是对姑娘动手,总不是那么回事儿。
且先等她吃完,再试着套一套话,他就不信自己活了快三十年,还对付不了这么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兵丁将饭菜送来时,眼神并没有往少女那里瞥,但他离开时,却凑近谢铭耳边,促狭地笑道:“统领,可得悠着点儿。”随后就被谢铭一脚踹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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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铭那边紧张地排兵布阵,时而应对李青山的小股试探,时而与少女斗智斗勇,叶萧这边已经靠近建业城门。
进城前,他将黄诚唤进马车里,递过一块素色长布条,松开外袍道:“用这替我缠起来。”
黄诚接过布条,知道以叶萧的脾性,劝是没有用的,只能听命行事,可上手时却没有真的用力,生怕挤坏了叶萧腹中的孩子。
叶萧也察觉到这点,皱了眉道:“没吃饭么,用力。”
黄诚心下一叹,暗自对那尚未出生的小主子道一声“得罪了”,手上劲道猛增,一拽一拉间,那浑圆大腹便被挤压在一圈一圈缠绕起来的长布条之间。
叶萧虽早有准备,猛然来这么一下子,仍是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随着黄诚缠绕的动作,他缓缓地吸气,呼气,试图缓解将腰腹间的不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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