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闻言皱了皱眉,正要上前,却被妇人抓住了衣袖。
“小……老爷。”
女子将袖口拉出,冲妇人摇了摇头,“无事。” 她快走几步来到几个壮汉身边,压低了声线道:“你们在做什么!”
壮汉闻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齐回头,却在看见女子的瞬间发出一阵哄笑。
其中一人道:“这哪里来的小白脸,想看热闹就站远点,别耽误我们办事。”
女子走至男人身边,看了他几眼,微怒道:“旁处我不管,你们若继续在我门前伤人,我可就要报官了。”
那两名壮汉见她神色不似说笑,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冷声道:“原来是个多管闲事的。”他向地上啐了一口,对着男人嘲讽道:“你今天运气不错,少挨了至少十棍子。”
“今天阁里损失的钱就从你的伙食里克扣,你若聪明些,下次应该就知道怎么做了。”
两名壮汉收了木棍,离开巷子时深深看了女子一眼。
女子快步走至男人身边,伸手想要将他扶起,却被他一掌拍开:“别碰我!”
男人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由于小腿受了棍伤,身形一个不稳便向前栽去。胳膊被一只纤细的手架上,男人一抬头,正对上一双闪亮的眸。
他撇开眼,狠狠打落身上的手:“别碰我!”
女子没有生气,她放下微微红肿的手,轻声问道:“你欠了他们的钱?”
男人不屑:“不,我毁了他们的钱。”
他擦了擦脸上的泥灰,露出了张扬邪肆的面容,只是右眼至唇角出多了一条深深的伤疤。
“这就是钱。”
女子一愣,男人长得确实十分好看,尤其是那双桀骜不驯的双眼。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男人没有丝毫被救的觉悟,他捂着伤口嗤笑一声:“我断了人家的财路,人家自然饶我不得。”
女子闻言不禁道:“你欠了他们多少?”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男人一怔,随后冷笑:“怎么?你想救我?你很同情我?”
女子张口欲言,却在看见他眼底的讽刺后沉默了。
“收好你那无处可用的同情心吧,”男人话里讽刺意味及重,“我可不需要那种东西。”
男人步履蹒跚的离开巷子,殊不知自己身后还多了一条尾巴。
女子悄声的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停下脚步望他几眼,一直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楼阁前。她盯着楼阁上的牌子愣了一会,心底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那夜,有知府自城外探亲归来,点名要找的第一位清倌就是他。
男人冷笑一声,化妆着衣后,故意没有遮上将那道深邃的伤疤。他到房间推门而入,只见桌旁正站着一个人,那人背对他,一身墨色官袍被捋的十分平整。
“知府大人?”
听到男人的话,那位知府回过身,一双亮晶晶的眼里正映着他的身影。
男人一怔:“你是……”
“嘘。”
…………
顾檀醒来时,发现自己正靠在楚怀珝的肩膀上。
身下马车轻轻颠簸,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刚想将身子摆正,便有单被自身上滑落,漏出雪白的里衣。
突如其来的凉意使他打了一个寒颤,顾檀重新裹上单被,微微向楚怀珝身边靠了靠。
楚怀珝正靠在一边闭目养神,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便缓缓睁开了眼:“醒了?”
“嗯。”
似是有些窘迫,顾檀又向后移了移,“可是吵醒二爷了?”
“我本就没睡着。”
楚怀珝为他掖好被角,顾檀这才发觉他也是仅穿了一件里衣。他犹豫了片刻,终是没有去问那天发生的事。
一路无话。
两人回到云州,楚怀珝先是将顾檀送回了沐春阁,自己随意找了一家成衣铺子买了身款式简单的蓝衣,这才驾车回到云水涧。
后院中,沐云正在与沈枚拆招。
只见他手执剑鞘,只避不攻,任由沈枚招招逼近。
沈枚腿上有疾,脚下步伐不敢太快,他攻势虽猛,无奈招式过于简单,出招还未至沐云眼前,便已被他一一化解。
两人拆了一炷香的时间,沈枚却是连沐云的衣角也没摸到,他心底渐渐涌起几分烦躁来。早在青鸣山上时,沈枚便与父亲学过一些简单的剑术,虽算不上精通,却也能在哥哥手下沾上些便宜,可如今对上沐云,总有一种剑剑刺在棉花上的感觉。
又是一剑挑空,沈枚皱起眉心,手上剑招开始变快。
还真就不信了。
沐云眼底闪过一丝轻嘲,本一直原地不动的他突然好像被那凌厉的剑势逼得步步后退。
沈枚见状一阵欣喜涌上心头,一剑被避后马上变换剑招,趁沐云后退之际,提剑挽了个剑花直接向沐云刺去。
沈枚心想:这下该能逼你出手了吧。
眼看着剑尖就要来到自己眼前,本来还在后退的沐云突然顿下了脚步,他抬眼望向沈枚,眼底尽是嘲弄。沈枚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脚下一痛,一个不稳便径直摔倒在了地面上,手中的剑也顺势脱了手,“哐当”一声滑到了沐云脚下。
沐云盯着地上的沈枚,冷声道:“今晚练五百上挑,五百反劈,另罚五百探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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