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如此?”沈心素脸色古怪,“你可饶了你师尊,也饶了你自己吧。两三日一次就行。”
重九挠着脑壳,一知半解地点头。
沈心素又道:“欢好只是一个媒介,主要还需用你的内力去帮他重塑根基,殿下可莫要忘了初衷,只顾着闷头干活。”
重九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他确实是忘了。
“循心纵情是天地自然皆有的规律,头一次开荤,忘了倒也正常。”陆青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重九捧着茶杯,讷讷道:“这五次不行,过几日再说吧。”
陆青的茶喝到了鼻子里。
沈心素默然半晌,无奈道:“适可而止。”
重九连连点头。
陆青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渍,起身到床头取来一只秀气瓷瓶,交到重九手里:“这是你师尊要的东西。回去后同他讲,拿天衡海的水化开这药粉,然后涂在流光策上就可以看了。”
重九接了,迟疑着问道:“陆道长不去见师尊了吗?”
陆青摇了摇头,半是玩笑半认真地道:“逝水阁没个管事的,我得回去。再者,我怕见了美人又舍不得,还是不夺你所好了。”
“你也夺不走。”重九回了一句。
陆青只戏谑地笑。
略寒暄几句,重九辞别了这二人,带着那瓶药回到房间。
自他走后,北山蘅又睡了一个时辰,方才卷了被褥爬起来。想要下床,无奈身后那地方酸胀得厉害,站都站不稳,他黑着脸缩回去,拥着衣裳靠在窗下生闷气。
小厨房送来的补汤被搁在门口,重九低头看一眼,知道是他使性子,无奈笑笑,把玉盅端起来推门进去。
北山蘅听到门响,默默转了个方向,留给他一个后背。
关上门,重九蹬掉靴子爬上床,腾出一只手来抚上他的肩颈,指尖在那两片突出的蝴蝶骨上轻蹭。
“滚远点。”北山蘅甩开那只爪子。
重九放下汤盅,抻开双臂环上去,从后面圈进人揽进怀里。
“师尊别恼……都是为了练功。”他把脸埋进怀中人的颈窝,略削瘦的下颌骨蹭着那一处柔软,像安抚一只炸了毛的猫。
北山蘅想推开,重九连忙使出自己的盖世绝技。
两行眼泪,吧嗒吧嗒掉在他肩上,瞬间渗入了雪白的绸衣,濡湿了衣服下冰凉的肌肤。
北山蘅叹了口气,半点火都发不出来了。
“师尊哪里不舒服?弟子给您揉揉。”重九说着手搭上他的腰,神色关切,“还是先喝口汤垫垫肚子?这汤补血益气,师尊累了一夜,该好好补补身子。”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北山蘅又生气,冷着脸道:“累一夜怪谁?”
“怪我怪我,以后弟子再也不敢了。”重九连声告饶,把软垫摞在枕头上让他靠着,“对了,师尊要的东西我带来了,陆道长说逝水阁中还有事,便不来亲自请辞了。”
“好。”北山蘅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个人,慢慢道:“圣教的弟子战死不少,那……绎川呢?”
重九眸光倏地一暗,手在衣摆下攥紧了袖口,半晌后放开,“不知道,兴许是跑了,林先生已带人去搜山,师尊……不必多想了。”
北山蘅知他心思,柔声道:“我没想他。”
重九赧然,连忙端了汤盅过来,顾左右而言他:“师尊喝汤吧。”
经过绎川那档子事后,北山蘅对喂药这行径变得格外抗拒,赶在他动作前接过碗,道:“我自己喝。”
“嗯。”重九乖巧应着,掏出帕子帮他擦嘴角。
北山蘅不由失笑,推开他,“又不是养小孩子,这样小心翼翼地作甚?”
重九垂了眸,抿唇不语。
在帝都习武练功、蛰伏等待的那些日日夜夜,他只能靠着期待有朝一日重逢的信念来支撑,短短一年,竟似已走完了大半生。
久别归来,那样的恐惧仍然挥之不去。
他怕,怕再一次擦肩而过,怕眼前人得而复失,怕自己一不当心又让自己坠入黑暗。
所以那样迫切地想要得到。
一日两日,五次十次,都不够,他想要的比岁月更长。
重九兀自陷入痛苦,纠结不已,却有只冰凉纤细的手搭上前额,一点点抚开他眉心褶皱,带着久违的温柔与怜爱。
“回去吧……”抽了抽鼻子,重九道。
“回哪?”北山蘅手一顿。
“回澜沧山。”重九扑进他怀里,脸埋在衣襟中,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哽咽,“回去,再也不出来了。”
“朝廷费了那么大功夫寻你,难道储位也不要了?”北山蘅倚着窗,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神态慵懒,“再者,我也百余岁的人了,总不能一直陪着你。”
“师尊不许乱讲。”重九仰起脸来,奶凶奶凶地瞪着他,“除非四叔选师尊给我当太子妃,否则我不回去。”
北山蘅在他背上轻打了一下,唇畔漾开笑,“混账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观阅。
第57章 百年去
陆青同沈心素一走,这场声势浩大的征讨也接近了尾声。
原本说动皇帝派兵南征时,林浪是用了靖难定边的说辞,而不是为了将月神教铲除。如今所谓的“奸人”已经跑路,自然也没有再驻军南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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