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南郡收拾着东西，柳闲用酒精消毒着双手。两人回了车上之后，柳闲先把他送回了公寓。
    “南郡，晚上电话别静音，很多活儿可能是半夜给你打电话的。”柳闲嘱咐。
    韩南郡点头，顺便问道：“楼茗这个事情，不需要滇都那边的人过来吗？”
    “不太清楚那边准备怎么处理，毕竟去年楼茗闹着要结婚之后，乌犽族就有负责人出来说断绝关系了，学会那边好像还在商量，暂时没拿出章程来，”柳闲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但是现在事情是在沪都的地盘上发生的，所以肯定是要我们主要负责的。”
    韩南郡表示明白了，和柳闲打了招呼之后就上楼了。
    回到家里，韩南郡冲了个澡之后就去给林岳上了几炷香，顺便说了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虽然才是第一天，但是节奏很快，怪不得师父你说要锻炼自己的话一定要来这样的大城市才行，那原先你怎么没留下来？这里应该是你喜欢的那种氛围吧？”韩南郡笑了笑，继续说道，“对了，特别幸运第一天就见到了白耀元，果然和师父你说的一样，是个性格恶劣但是意外很柔软的人，不过还没有看到他出手，应该会很厉害吧？师父，第一天我过得还算不错，你什么时候来看看我啊？”
    韩南郡看着骨灰坛前林岳的一张单人照，虽然笑着，但是眼神有些落寞。
    半晌后，韩南郡坐到了沙发上，开始准备梳理今天得到的线索。
    刚没开始多久，他的手机就响了。韩南郡以为是柳闲，赶紧拿起电话后，却发现是一串熟悉的数字。
    韩南郡犹豫了许久，铃声都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才按下了接听键。
    “南郡，”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焦急的清润男声，“你怎么下山了？”
    韩南郡没有说话。
    电话那边的男人似乎很自责的样子，“我根本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要不然京都那个单子我就不会接了，当时为了方便我换了号码，所以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南郡你现在在哪里？身上有钱吗？我来找你好不好？”
    韩南郡轻轻叹了口气：“师兄，没事了，就这样吧。”
    “南郡！”电话那头的人焦急喊道，“你别挂电话！”
    韩南郡垂眸看着茶几上的纸张，“师兄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爸他……”
    韩南郡没等他说完，就截下话头，“掌门既然已经判定了师父不是替死，那我也无话可说。林聪和师父之间的事情，既然已经如此盖棺定论了，我作为林岳的徒弟，师兄你作为林聪的儿子就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电话那头的林亦之似乎被韩南郡突如其来的“牙尖嘴利”给吓着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韩南郡听他也没什么话可以说了，就冷漠说了句“乏了再联系”就挂断了电话。
    林亦之是林聪师伯的儿子，也是南郡从小到大在山上生活时候对自己最好的师兄，两个人之前感情很好。林亦之原先在南郡心里，几乎可以和明珠相匹配。
    但是……师父暴病的这一周里，林亦之在京都出单。南郡给他打过电话，他一直没接。
    57个电话，几百条微信，一个没接，一条没回。
    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是吗？
    韩南郡有些心烦意乱地把手机丢到了沙发上，深呼吸了两口，准备继续梳理线索。
    电话再次响起。
    韩南郡皱眉，看都没看接起了电话，语气有些不耐地说道：“师兄，我认为我们现在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电话那头却是响起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还带着几分调笑：“小南郡要是叫我师兄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可以这么凶呢。”
    韩南郡的脸一下子就爆红了起来，他从沙发上弹起来，慌得不成样子。刚刚那几分“牙尖嘴利”立马就消失不见了不说，这会儿甚至都支吾不出来一个完整的句子。
    白耀元笑道：“和哪个牛鼻子老道打电话呢？”
    “一个青山宗的师兄。”韩南郡老老实实答。
    白耀元怀里抱着个猫灵，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着它的脖子，“青山宗的？小南郡不是吧？你这么圣母来的？现在还能和他们有联系？”
    韩南郡立马否认：“不是，是原先那个对我很好的师兄打电话过来，可能是想解释什么吧，我没听的。”
    白耀元轻笑了一声，“这才对。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乖的嘛。”
    韩南郡的耳朵也充起血来了。
    韩南郡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元哥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的啊？”
    白耀元把怀里的猫灵放到了地上，然后稍微直起了一点儿身子说道：“今天你给我画了那么多符，怎么着这个恩情我都要还你。我找柳闲要来的，来报恩。”
    白耀元把“报恩”两个字咬的又清楚又明了，韩南郡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说：“不用的元哥，画符纸不费精力，而且这是我自愿画那么多的。”
    白耀元挑眉，拿起了刚刚写好的咒语，并不接话，而是直接说道：“小南郡，我就只说一遍，你记好了。”
    “天青地明，阴浊阳青，开我法眼，阴阳分明。”白耀元这几句念的格外认真清晰，甚至语调都严肃了起来，不再是平日里那个懒洋洋都不愿意张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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