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深情的在珍惜,掏心掏肺不足为惜。
轻陌趴伏到桌上,回想陶澄有一双什么样子的手,常年握剑习武,手心里也覆着薄薄的茧,当抚摸在他的伤疤上,游走在皮肤各处,都能轻撩起令他战栗的快感。
正是满脑袋巫山雨云之事,叩门声响起。
轻陌赶忙起身,还不待张口,门就被推开,进来一左拥右抱的年轻公子哥,似乎刚喝了不少酒,两个曼妙的可人费力的撑着他,娇嗔些什么软语。
三人在对面坐下,轻陌心中默念“我是仙人下凡”,不动声色的也坐下身,招手唤门口的小厮道,“为公子上一壶醒酒茶。”
不想公子哥还不领情,摆手嚷道,“醒什么酒,饭饱思淫欲,一会儿就要睡觉了是不是?”话尾暧昧的挑起,说着还左右各亲了一口,惹得两个可人尽显娇羞,也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真难为情。
门口小厮见怪不怪的关了门。
轻陌默叹一口,“公子前来赏脸,是想要算哪方面命数?”
公子哥一面亲昵一面嬉笑道,“你不先问问我李长茂姓甚名甚,生辰八字?”
心思一念百转,轻陌忍下唇角的笑意,随着他故作慢慢悠悠的一言一语,对面的公子哥实实在在的怔愣住了。
李长茂叼着大舌头,“先生如何得知!”
还不是怪你喝醉了自报家门,轻陌还要感谢两位可人小声的轻唤“李三公子”,这名字耳熟,当时茶馆里听陶澈说起过,况且十六岁的时候,李三还和陶澄一起学习,整一个游手好闲的少公子,生辰时宴请学府,陶澄便拉着轻陌一起用泥巴烧了个花盆当做贺礼。
轻陌老神在在,不顾可人的轻笑说到,“在下既是算命先生,自然就能知道。”
李长茂一会儿“奇了”一会儿“怪了”,也不搂着可人了,两手握拳放在桌上,问,“先生帮我算算姻缘。”
看他一副紧张模样,此时不宰人更待何时?
轻陌稳住心神,将昨晚琢磨了半晌的讨钱说辞拿出来,“常言小人‘见钱眼开’,算命先生于苍天乃是道破天命的小人,只是...咱们这行小人,见钱嘴开。”
李长茂一捶桌子,二话不说,从前襟里摸出一张银票,“十锭银元。”随后又发觉不对,这银票明晃晃写着“五十”。
轻陌依旧不动声色,拿起茶杯一吹,抿了一口。
李长茂道,“五十应当足够了吧!”
恰时门外有人叩门叫唤,“李三,做什么呢?楼下就听见嚷嚷声,抬头一看,嘿,不是咱们李三么。”
也不知道李长茂听出是哪一个狐朋狗友了没有,对着空气歪歪斜斜的挥手,“小爷算命呢!滚开滚开!挡了小爷的姻缘!”
门外顿了一瞬后响起大笑声,声音渐渐变远。
轻陌放下茶杯,看着李三人傻钱多的模样有些不忍心,但想想自己身无分文靠陶澄一个月只能赚一张烧饼的钱来养着,怕是下辈子也拿不到卖身契,到时乔二奶奶生都生完了,该他离开青楼时却离不开,糟不糟心?
轻陌道,“便容你多问两个问题。”
李长茂开口就吐苦水,“姻缘这玩意儿我压根不信,家里催我催的紧,上面大哥和二姐都成家了,就剩我,青楼的姐姐妹妹都这么讨人喜欢,”说着就像才想起身边还有两位可人一般,眨眼功夫又成了左拥右抱的模样,“我爱宠幸哪个宠幸哪个,放浪形骸潇洒寻欢,碍着谁了?”
轻陌寻思这并不是一个他需要回答的问题,“继续。”
“偏偏!我娘亲给我寻了一门婚事,头疼!”李长茂哀嚎,酒劲儿未过让他讲话有些吐字不清,“先生,道长,你帮我算算,我这门姻缘如何?”
这是第一个问题。轻陌问,“姑娘家的名字和生辰。”
李长茂道,“只知道名叫林郁,郁闷的郁。”
轻陌却心道是个好名字,郁郁葱葱,“你还知道什么?”
李长茂似是纠结,“林家最小的女儿,父亲是官府职员,应是比我爹官职低,娘家不清楚。”
轻陌无言,两人对望了片刻,李三道,“你容我多问两个问题,我怕是也问不出来,就想知道我和这姑娘成了亲,我能有好日子过么?”
轻陌伸手拿过银票,先把刷碗盘得刷个不眠不休才能赚到的钱揣进兜儿里再说。
“且看名,公子‘长茂’有长盛繁茂之意,林家姑娘‘郁’有葱郁丛生,香气馥郁之意,仅此层面而言,颇为相称。”
李长茂像把酒气撒光了一般,仰靠在软椅里任由左右两团酥胸揉在胸口,可人唤到,“公子爷,姻缘既然如此美妙,不如庆贺一番?”
轻陌哽住,这也可以么?
李长茂念叨着“颇为相称”,含混的念叨了几遍后又问,“先生,我如何是好?”
轻陌摊开一书,垂眸瞧了两眼,“两日后辰时洗身,巳时换一身蓝衣,宜手持一柄扇子,上提水墨画,与林家女儿约在茶园里见面。”
李长茂“哎哎哎”道,“我记不住,我哪儿记得住,先生你写给我。”
于是乎轻陌便望着李长茂揣好了他的手书,左拥右抱着娇滴滴的可人,离开了雅间。
轻陌全然没有寥寥几句便得了五十锭银元的雀跃,他后知后觉,眼下离陶澄自毁名声还有段时日,那该要如何面对那位官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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