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日沈易章和伏仲在酒楼里小酌了几杯,回到府中已是傍晚,说来也奇怪,他酒量一向不错,可今天被伏仲灌下几杯后很快就出现几分醉意,幸好他及时止住,吹着风一路走了回来,不知是何原因今天他看门口的侍卫都顺眼许多。
推开厢房门后,沈易章觉得有几分燥热,立即脱下外衫,坐到凳子上给自己灌下几杯茶才觉得舒畅下来,也是在清醒几分后,发现房间有异。
他的床上,此刻不知躺着何人,面对墙,背对他,身上盖着他的被子,圆润的后脑勺竟透出几分可爱,可沈易章却来不及欣赏这份可爱,一个跨步冲上前,一脸怒意揪起“不速之客”的头发,低吼道:“谁给你的胆子,敢爬上本太子的床......”
扬起的手掌还未落下,那人的脸就暴露在沈易章的面前,烛火摇曳,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尽是泪水,还有恨意。
“问白?你怎会?”沈易章揪着他头发的手瞬间松开,一腔怒意也偃旗息鼓,满脸不可置信,颜问白却在此刻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不重,但在偌大的屋子里却显得十分响亮。
“无耻。”
颜问白身上只着一层薄薄的中衣,不知是何原因,白如玉脂的皮肤上浮现出浅浅薄粉,他一扬手,宽大的衣服瞬间滑落下肩头,沈易章摸着自己的脸,眼睛不知该往哪儿看,最后还是别过头帮颜问白拉起衣衫,“问白,你听我解释。”
颜问白没有多少力气,躲不过沈易章的手,脸上的表情皆是羞愤,“卑劣无耻,真是恶心透了。”
沈易章十八年来,从未如此心痛和无措过,也从未对一个人如此心动过,按他本意,他会堂堂正正追求颜问白,把最好的都给他,他没想到会用这样不入流的方式得到他,他虽然日思夜想,但却不愿伤他分毫。
“不是这样的,问白,不是我,我今天跟别人出去喝酒了,一回来就看到你,我还以为又是那些不长眼的塞给我的人,所以才会生气,若早些知道是你,我不会下重手。”
“问白,你信信我行吗?”
沈易章半跪在床前,差点没哭出来给颜问白看,明明该是捧在手里怕摔了,揣在怀里怕化了的人,怎会变成这样,要是颜问白以后再不愿搭理他,他该怎么办?
沈易章酒彻底醒了,甚至从心底涌上几分凉意。
年少时的颜问白,也像颜悦清一般喜哭,这不,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没一会儿就发出哽咽声,虽然他惊才艳艳,名满都城,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沈易章想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泪水,踌躇着却又不敢,怕颜问白更加厌恶他,只能苦苦哀求,“问白,我错了,虽然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但起因一定在我,我向你认错,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十八年来,我从未对任何人动过心,但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我这辈子就要你了,今天的事,我一定对你负责。”
“你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若实在难受,不妨打我一顿来出气,我绝不还手,好问白,你莫要哭了。”
“你一哭,我心就疼。”
“我想回去。”颜问白带着哭腔,细下想想沈易章所说也并无道理,冲他刚刚揪自己头发那股狠劲来,就可得出他不知情,可刚刚自己又气又恼,才一时昏了头。
沈易章见颜问白终于收敛哭声开口说话,跪在地上的腿瞬间伸直了些,弯着的背也不禁跟着一起挺直,立即道:“我送你回去。”
颜问白沉默,算是应允,沈易章见此站起身想要伸手去抱颜问白,却不曾想被颜问白一巴掌拍开,沈易章捂着自己的手,比刚刚被打脸还来得委屈,低低唤了一句:“问白。”
颜问白裹着被子,一脸没好气地瞪着沈易章,“衣服。”
沈易章一拍自己脑袋,“该打,该打,我马上去找,可这里只有我的衣物,问白你可介意?”也不是寻不到合身的衣服,只是怕传人过来后会把事情闹大,明天都城就会流出太子沈易章夜宿男子的传言。
颜问白并不介意这些,只想早点回去,穿好衣服后沈易章把他从床上一把捞起,突然被人抱至半空,着实把颜问白吓了一跳。
“别怕。”沈易章似看出他的惊恐,安慰道,温热的气息洒在颜问白脖颈间,痒痒的。
被沈厉宸这样堂而皇之抱出去也没被任何人发现,一路走下来竟连半个下人都没瞧见,到偏门时才看见一辆马车,只有一个马夫坐在最前面,昏暗的灯光下头埋得很低。
不过半刻沈易章便将颜问白安全送回,分离时颜问白侧过头朝他抱歉一笑,烛火下美的惊心动魄,“抱歉,不该打你。”
颜问白身上还穿着沈易章的衣服,刹那间,沈易章眼前开出繁星点点,眼热得紧,心里想着若再被打上几下,他也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 沈易章:问白,再打我一下!
颜问白:你是不是傻了!
☆、番外三
伏仲被沈易章单方面揍了一顿后都没想明白,他把人送到沈易章面前,太子殿下还真做得柳下惠,明明喜欢,却要克制,枉他白费一番功夫,事情败露后还被打了一顿,得不偿失。
虽然不明白沈易章在盘算什么,但有一点被伏仲彻底牢记,太子是真心喜欢颜问白,绝无玩笑,到头来可怜的还是只有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