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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李元羲正把后院的花坛翻土种药材,贺芝兰蹲在旁边给他递药材苗,斟酌回:“我跟我爸的关系不太好。这么说吧,我妈生我死在手术台上,外公怪我们一家,我爸则怪我,小时候不懂事跟他吵架,我永远记得我爸气极的时候说过一句‘如果没有我’,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可以想象不是?我二十岁之前除了在爷爷面前,跟我爸几乎没什么话说。”
    从出生就没有妈妈,可本该最让人心疼的人却被视为祸首,李元羲心疼的不行,想捏捏他手可自己一手泥巴,只得拿干脆的手背碰了碰他:“不怪你。世事无常,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贺芝兰笑笑:“以前还会想如果我妈不是因为难产死在手术台上,又会是什么样子,可后来就明白了这世上没有如果。我爸大概是身边的解花语太给力了,对了,我爸再婚的事我跟你说过吗?好像没说过吧?再婚的对象姓柳,跟了我爸十二三年的样子,结婚还是这几年的事。应该因为我外公的关系对方轻易不来帝都活劝,这么多年我也就见过一面,还是我撞破的,那是过年初一的样子来跟我爷爷拜年,我当时估计态度不大好,自那次后再没来过了。”
    李元羲用手背蹭了蹭他下巴:“你在意这点?”
    贺芝兰下巴追着去垫他手背,不好意思冲他笑笑:“谁还没个中二的时候不是?过年过节我爸进不了蒋家大门,只有我还能进去,结果进去了不是阴阳怪气被损一顿,就是指桑骂槐的被怼一顿,撞谁手里估摸心情都好不了。不过现在我理解了,我妈是外公的掌上明珠,促然白发人送黑发人,搁谁心里都受不了;我爸跟我妈才结婚两年正是密里调油的时候,忽然就那么阴阳两隔了,不疯都算不错了;至于再婚的事吧,现在想想其实也挺理解的,我爸级别不低,又一身文人气质还保养得当,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跟四十出头似的,要还单身各种狂蜂浪蝶不跟过江鲫似的飞扑过去?于公于私吧,再婚其实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人到了某一阶段总会发现以前想不通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贺芝兰以前总不明白为什么最无辜的自己会成为祸首,可当他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后,换位思考一下,他可能会比他爸更偏执。
    话说的再通情达理,贺芝兰在其中成了被发泄情绪的渠道这是无可置疑的,不明白,不理解,所以委屈,李元羲可以想见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对方怕不是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
    “我是孤儿,是师父捡到我把我养大,小时候身体不好每天不是喝药就是泡药浴,再不就是扎针,” 当活着都不易后,所谓的‘亲情牵挂’就变的不那么重要了。余下的话李元羲想了想没说,但单前面‘身体不好’的描述就够让贺芝兰心疼了。
    挨近了小心翼翼问:“元羲哥想过找家人吗?现在科技发达,公安系统收录的失孤家庭挺庞大的,把你的DNA录入,没准能找到你从哪来。”
    “不用。”李元羲摸摸他。“以前不用,现在有你,就更不用了。”
    猝不及防被撩一脸,糟糕,是想亲的感觉。贺芝兰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探头去亲,可他高估了自己身体的稳定性,探头的姿势太扭曲了再加上间隔有限,他现在的模样就跟鹅子抻长脖子去够食但偏生就差那么一点,然后鹅子不甘心继续抻长脖子,最后失去平衡一头截下去,好悬李元羲给力用手臂给他拦了下,否则贺芝兰就真要掉花坛去吃土了。
    李元羲亦是好笑,凑近亲了他下:“别闹。”说着用手臂把人推回去。
    贺芝兰扣住他手臂:“敷衍。”说着一脸等他来亲模样,李元羲拿他没辙,眼见眼前人不断靠近,贺芝兰按住心跳,尔后。
    “咳。”
    “咳咳。”
    “咳咳咳。”
    猛得回首,程舟、刘坤、王子梓仨一幅要笑成傻子模样,贺芝兰跳起来就想打人,仨人哈哈哈哈大笑着跑了一圈,王子梓来拦人,那厢刘坤扣着程舟手臂装模作样说。
    “敷衍。”
    程舟装模作样回他:“别闹。”
    虽然顺序是反着来的,但充分的表明了何为‘傲娇受VS宠溺攻’,然后仨人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哆嗦,更是笑的停不下来。贺芝兰都要气笑,怒指门口。“滚。”
    仨人当然是不会滚的,不即不滚还一幅要留下来吃晚饭的样子,更让人无语的是,电灯炮还不止这仨,难得过来一趟的贺藏锋,跟第一次踏入四合院的陈晟,还有吴岐,都跟约好似的进门,贺芝兰没办法总不能拎着人领子丢出去,只得捏着鼻子让人送了一顿火锅大餐来,就摆在前院,就着微微寒风吃顿热呼呼的火锅大餐正好。
    公子哥们吃火锅当然不流于俗套,正儿八经的那种老铜锅炉子,还一摆摆仨,海鲜味、香辣味、清淡鸡汤味,配着旁边架好几层的各种肉片、配料,看着都让人赏心悦目,可让喻半夏觉着,比起这一桌子美食来说更让人赏心悦目的是坐桌子旁的八位食客。
    贺芝兰从小到大都是圈子里公认的颜值担当,就如蒋老爷子对还在肚子里的他欺许的那样,‘芝兰玉树,皎皎如月’,抬眼一瞧,足以持靓行凶的美人尖就跟勾子似的直往人心眼怼;李元羲颜色清俊不凡,气质清冷,抬眼间冷冷眸光足以掩去外人对他颜值的惊诧,不言不语稀字如金,却堪堪跟旁边的贺芝兰形成一静一动,一个清冷一个鲜活,用王子梓之前的话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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