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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鼻息还算灵敏,嗅得出是宁千重身上的那股子香粉味。
    看来他们真是打算来一局瓮中捉鳖了。
    三师兄面不改色,抬脚往黑沉沉的洞口走去。
    我心一横,也快步跟了过去。
    谁知变故顿生,三师兄忽地转身将我往前一扯,扬起了手掌。
    他娘的。
    你怎么也要将我打晕啊!
    从三师兄手底下躲过是一件天大的难事,但我总可以另辟蹊径。
    电光石火之际,我实在也想不到别的法子。眼一闭,佩剑当啷坠地,我将脑袋贴在三师兄胸前,双手双脚如同蜘蛛一般攀附住了他。
    三师兄着实没想到我会用这样赖皮的法子。
    意欲切下去的手刀悬在了半空,轻飘飘落到我脊背上,无可奈何地揽紧了我。
    “小师弟,别闹了,师兄带你一同进去便是。”
    111.
    哼。
    这还差不多。
    112.
    三师兄俯身拾起佩剑,重新递到我手里,低声道:“一切小心,听师兄的话。”
    洞口缠满了弯弯曲曲的翠色藤蔓,三师兄低头往里迈了一步,不放心地朝我伸出手。我立刻将手掌搭过去,与他并肩踏入洞穴。
    不得不说三师兄的举措也太他妈对了。
    我后脚刚一迈入洞穴,洞口那十数道绿油油的藤蔓骤然伸长了一截,彼此紧密地接合在一起,结成了一张巨型的蛛网,生生拦住了洞口。
    仔细一瞧,哪里是甚么藤蔓,竟是刷了绿浆的铁线。
    铁丝线是谁的兵器。
    我更加确定,如若没有江御风的指点,宁千重必然做不出此等机关。
    三师兄迎着光同我用口型说道:“脚步放轻。”
    我立刻意会。
    他想叫宁千重误以为只有他一人闯进了洞穴。
    我不仅放轻了脚步,更用了我爹教我的敛息法,完全将自己隐匿于他身后。
    这原本是我爹让我在危难时装死用的,虽不比龟息法持续的时间久,但多少也能派上一点儿用场。
    没想到今日就先试验上了。
    置身于洞穴之中,却比从外向里看时要稍微亮堂上那么几分。
    并非是外头照进来的光束,而是每隔十来步石壁上支着的小小红烛。
    洞穴内曲折回环,仿似走进了布阵,我随着三师兄的步子缓缓将步伐与他调整一致,再往里走,前头却是没有路了。
    伸手碰触到的唯有石壁,只余回头路可走。
    我将石墙上下探寻了个遍,也没找到开启石门的机关。
    “师兄。”
    幽幽烛光忽明忽暗,我小声向三师兄求助,望见了他一对微微发红的眼尾。
    他一声不吭地抬手捂住我的口鼻,从喉间艰涩溢出两个字:“迷药。”
    第17章 京城行(五)
    113.
    宁千重。
    你真不是个东西。
    114.
    我婉转向三师兄表达了我没事我刚刚从进来起就用了敛息法。
    三师兄明显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两个人都栽在了这样拙劣的技法上。
    烛影摇红,洞穴里并无多余的气息,想来唯有可能是香烛里掺了迷药。三师兄兴许发现的比我更早,但他一路走到石墙前,也经过了数支红烛,先前吸入的迷烟现下是倒腾不出来了。
    他的掌心滚烫。
    我将三师兄扶到一旁坐下,让他打坐调息,紧张兮兮地问道:“师兄,现下感觉如何?”
    三师兄摇了摇头。
    他使不出内力来。
    剑宗的藏书阁内卷帙浩繁,三师兄有时会去里头待上半天,略通一二歧黄之术。脉相告知他至少要一个时辰后才能将药力完全逼出,然而若是宁千重在这一个时辰内出现,岂不是要坐以待毙?
    不仅是掌心,他的脸颊,手臂,颈侧,浑身上下都开始发热。烧红了眼珠,墨发渗出汗珠,沾湿了身后的衣裳。
    我起身快步走过去,将那该死的香烛一一吹灭,摸黑回到了石墙前。
    “师兄,师兄,你忍一忍。”
    三师兄意志坚定,眼神勉强保持清明,身体上的自然反应却由不得他做主。我弄不明白宁千重究竟配的是何种迷药,怎会让人浑身发烫,有如高烧不退。
    我半跪在地上,用袖子替他拭去前额的汗珠,试图用冰凉的手背为他散热,可收效甚微。
    “小初……有人来了。”
    我浑身一震。
    三师兄支起上身,叫我去一旁的石块后躲着,见机行事,勿要逞强。
    我几乎将指腹掐出血痕,听从他的命令藏身于石块之后。
    115.
    石壁上的灰尘扑簌往下抖落,横在右侧的石墙轰然向上收起,露出一双系着银铃的脚腕。石墙持续作响,站在墙后的人渐渐显出全貌。
    宁千重手里捧着一支稍大的红烛,脚上银铃叮叮当当,吵得人心烦意乱。
    他不知何时已经褪下了先前撕裂的纱衣,换上了一袭绛色薄衫,墨发披在肩头,懒懒笑道:“雁郎果真聪慧,不过还是棋差一招。你们这种正道人士,总是想不着我们这些歪门邪道的手段,纵使想到了,也不会比我想得更深。”
    “遍地红烛多美,就这么熄了好生可惜。不过无妨,还有我手里的这一支。”
    三师兄的视线紧盯那支红烛,直到宁千重将香烛随手搁到一旁的地面上,他才徐徐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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