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刀!你这个不识货的骚娘们瞎说什么!”独眼的脾气一下子点燃,破口大骂道。
“你他娘的才是娘们!老子纯爷们!”慕青双手掐腰,不减气焰地吼了回去,“就这把破刀,也就骗骗你这种傻子,华丽肤浅,不过跟你倒挺配的。”
“你……”独眼脸色气得发青,嘴却拙的骂不出一句话,干脆拔刀向慕青砍去。
这种蛮子,讲不得道理。
慕青灵活地躲过独眼劈来的刀,原地站定,语气低沉道:“别再过来了。”
独眼杀红了眼,哪儿能察觉出慕青的转变,再次举起了刀……
将近午时,漠眼升至最高温,外头如火炉般炎热。
客栈里头也掀起了一波高潮,整个客栈因着慕青和独眼沸腾起来。
独眼落刀之际,一个抡圆的酒罐划出天际,直直地砸落在大堂中央。
一众忙不迭地躲闪开,幽怨的望向柜台酒罐砸出的地方。
那独眼目光更加凌厉,刀转了半圈,指向空无一人的柜台处,喊道:“他娘的谁在阴老子!”
“嗝~”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道响嗝自柜台飘出。
绷着的一众皆面露嫌弃,纷纷啧叹:“嗐,是老赖……”
随即,在一众幽怨中,一个满脸胡茬,看不清相貌分不清年纪的男子,晃晃悠悠的从柜台里爬出来,若不是穿了一身粗布衣裳,简直和深林里的野猴无异。
黑卷的毛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瞧清上半部,唯一能见的一双眼睛,也因为醉酒红肿成一条窄缝。
窄缝里的一对无神的瞳孔左右转了一圈,略到白衣公子那桌,忽而放大,添了不少的光彩。
浓密胡须下,上扬的嘴角也隐约可见。
大漠环境恶劣,常年风沙侵袭,细皮嫩肉的公子少见,多是些粗犷的汉子。
而这公子长得着实清秀,眉宇间透着一股正气,极妙的人。
在客栈里,很是显眼。
男子长舒一口气,摇了摇头,笑意盈盈的别开了目光。
目光直至慕青,笑意收敛,男子沉着脸走向停顿住的两人。
独眼又举了刀对准慕青,而慕青面色阴翳的低着头。
男子所到之处,客栈一众纷纷向后退立,让出了一条道路。
久居漠眼的人都知道,这千年老赖——赖御是认真起来了。
上一个让赖御露出这种表情的人,已经消失在大漠,不过这都是传说。
这间客栈伴着赖御的出现,已经在大漠开了十年有余,来来往往补给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成为了大漠的标志。
这十多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
只是隐约从一些久居漠眼的人中听说过,当年初见赖御之时,正是他意气风发的年纪,挺拔的身姿不凡的风范,即使一身粗布衣裳,一众也错认为他只是埋名,路过歇脚的大人物罢了。
但久而久之,赖御未走,还开起了客栈,一众慢慢习惯了赖御的存在。
赖御也不顾及形象,也不知从何时邋遢起来,这胡子留了十多年,其间,无人再见过他的真面目。
至今,即使赖御这般,还是给大漠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传说,一众还得让着几分。
一个传说,延绵了十年,只因初见这人的威慑,若不隐匿于大漠,该有一番好作为。
一众又皆笑叹,这不知好歹的独眼竟惹了最不该惹的人。
不过一众又期盼着能发生点什么,各个抱胸观戏。
赖御摇晃着走至慕青身后,刚停下脚步,又一个响嗝甩了出来。
本就安静的客栈,这个突兀的声音更加引人注意。
顿时,客栈发出一阵爆笑,最前端的独眼笑的最为放肆,高举的刀按在地上,支撑起颤抖的身子,大声讥讽道:“这是哪儿来的草包?”
一片笑声中,慕青缓缓抬头,目光凌厉的望向独眼。
背离在后的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利刃。
“回后院。”身后,赖御搭上了慕青的肩膀,加重力道将他欲起的身子压了回来。
语气平和,但却不容拒绝。
慕青目光向后一瞥,随即翻了一个白眼,手指向上一蹙,将半出的刀刃收回袖间。
正因赖御那一嗝闹腾着的客栈,丝毫没注意到赖御和慕青的小动作。
等稍安静下,便看到慕青黑着脸,怒气冲冲的回了后院。
客栈再次安静下,目光集聚到赖御身上,一众彻底变了脸,皆将看好戏的模样摆到明面上。
成为焦点,赖御不以为意,嘴角一咧,白灿灿的牙齿对准了白衣公子。
果然,对视上了。
赖御观察过,这公子挺清高,即使外周再闹他都无动于衷,更不会因为粗鲁的一嗝分出一丝精力来。
显然,这对视上的目光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
那头,隔着人群的白衣公子对上赖御后,没有立即回转目光,也丝毫不掩饰眼底的打探,目光尤显锐利。
公子可能不知,这种对视,在大漠中视为挑衅。
赖御不怒反笑,停顿的嘴角再次上扬,全盘接受了白衣公子的审视。
手也没闲着,赖御摸起一旁的筷桶,不经意间出手,迅速朝独眼砸了过去。
目光又迅速回转到公子身上,眉毛向上一挑,笑意更深。
白衣公子紧绷的表情一松,似有些慌乱地扭转回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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