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沈执摇了摇头,暗暗安慰自己,一定只是个巧合,双生子这事,知道详情的人几乎死绝了,一共就三个人知晓,元祁,夏司还有自己。
元祁不可能把这种事情告诉元殊,夏司忠心耿耿,更不可能往外说。如此一来,只能是场巧合了。
沈执刚把心放回肚子里,好巧不巧,不知打哪儿窜出了几名刺客,慌乱间一箭刺中了元瑾的肩头。仅仅一瞬间,碎骨的疼立马炸开了。
他整个人倒退三步,一口鲜血即将喷了出来,谢陵手疾眼快,一手将人扶住,飞速点了几处穴道,阴沉着脸道:“不要说话,我先带你回去!”
沈执疼得满脸大汗,根本分辨不出谢陵的语气有何不对,顾青辞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惊问:“沈兄,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沈兄?”
谢陵直接打横将人抱了起来,似乎很不耐烦了,回身冷眼剜着顾青辞,只这么一记眼神,顾青辞立马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继续跟着了。
谢府的马车就在外头停放着,谢陵将沈执丢进马车,直接夺过马缰绳,驾车就走。
不知往前行了多久,才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停了下来。
沈执蜷缩在马车里,疼得几乎动弹不得了,勉强露出一丝眼缝儿,就见谢陵猛然掀开车帘,月光下,他的面容阴郁,神色冷冽,森然的仿佛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沈执害怕这样的谢陵,挣扎着往马车里蜷缩,抱着手臂,颤声问:“哥哥,你怎么了?”
谢陵盯着他不言不语,一双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很久之后,他忽然欺身,一把扯紧沈执的衣领,冷声道:“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元、公、子!”
沈执猛然睁大了眼睛,脸上流露出惊恐到了极点的神色,张了张嘴,勉强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哥哥,你怎么了?我……我不姓元,我不姓元……”
“还敢撒谎!你到底要撒谎到几时!”
谢陵暴怒,抬起手就要狠抽他一耳光,可掌风终究擦着沈执的面颊而过,生生将马车震得四分五裂。
沈执极惊惧了,一直以来最最最害怕的事情,终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彻底爆发出来,眼眶涩涩得疼,平时的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完全派不上任何用场了,只觉得头顶的天,突然就塌了。
此前想过无数种被谢陵揭穿身份的方式,唯独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
忽然之间,从天堂跌入了地狱。眼泪缓缓涌了出来,沈执喉咙哽咽,极惊惧,极惶恐,当场被逼得脸色一白,“哇”得一下歪倒一旁呕了口血。
谢陵冷眼旁观,几乎要笑出声了,单手指着他道:“你不是有嘴么?为何不说,为何不解释?你说啊,你说,你到底是谁,你快说!”
根本顾不得擦血,沈执忙跪起来,扯着谢陵的衣袖,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我没有想过要欺瞒哥哥,我……我……”
他处处都是欺瞒,没有半句话是真的,现如今怎么有脸去求谢陵的原谅,他特别害怕谢陵对他宣判死刑,那比活剐了他还要难受千百倍。
沈执惊恐至极,从未这么痛恨自己身上流的是皇室的血,死咬着唇,就等谢陵怒不可遏的一耳光狠抽下来。
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
谢陵的眼眶渐渐红了,不一会儿就蓄满了泪水,扯着沈执的衣领,将人拉至自己身前,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你是元祁的弟弟!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你是个皇子啊,你怎么能在我身边为奴!”
“谢陵,我……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沈执哽咽得肩膀发颤,跪都跪不住了,一想到此前自己经受的那些屈辱,早晚有一天要呈现在谢陵面前,就觉得头顶的头瞬间崩塌了,他崩溃了,两手抱头,伏在马车里,抽泣道:“谢陵,饶了我罢,谢陵!”
“……你凭什么拿这种事情欺瞒我?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皇室弃子殚精竭虑,凭什么。”每说一个字,谢陵的眼眶里就落下一滴眼泪,满脸难以言喻的痛色,“你居然被自己的亲哥哥利用,虐打,折磨,欺辱?这是皇室中人能干出来的事么?你跟良王是双生子,他高高在上,锦衣玉食,你就得在我跟前千难万险地讨生活?他在明亮高堂安坐,你却跪在尘埃里受苦?世间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到底我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要遇见你!”
沈执被最后一句话重创到了,以为谢陵要彻底同自己划清界线了,一时间脑子一片浑沌,不知自己置身何地,茫茫夜深中,像是一只孤鸟,不知该往哪里逃。
他几乎被谢陵冷冽绝情的眼神吓到窒息,一瞬间丧失了一切活下来的勇气。仅仅是那么一瞬间,好像天与地之间都合在了一起。然后轰隆一声,将整个世界彻底摧毁成了茫茫废墟。
而他真真正正四分五裂了,骨肉和鲜血弥漫在天地间,眼前发黑,喉管里的血泡汩汩往上冒,元瑾疼,他更疼,很快就蜷缩成了很小一团。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以欺骗利用开始,以肝肠寸断结局。那些甜蜜的,幸福的,难以启齿的事情,好像通通成了过往,横在两个人中间的沟壑越来越深。
谢陵已经筋疲力尽了,他扯紧沈执的衣领,逼着他同自己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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