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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陵在外受冻了许久,身体都冻得僵硬,沈执沉默着将衣衫解开,不着寸缕地抱紧了他,感觉寒气嘶嘶往外冒着,自己也冻得牙齿打颤:“这就是同我作对的下场!”
    谢陵脸色发白,唇色更是酱紫无比,沈执凑过去舔舐他的唇,一直等双唇重新柔软温热之后,才去啃咬谢陵的脖颈,锁骨,乃至于身上每一处皮肉。
    两具躯体缠绕在一处儿,很快屋里温度就升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大汗淋漓,即便再冷的阿执,肠道都是温暖的。
    沈执同他十指相扣,手腕处的青筋暴起,扬起修长的颈子,双眸湿漉漉的,缓缓从红唇中吐出几丝粘腻的热气。
    即便是再贵重的珍宝,也不及沈执的身段。再浓郁的烈酒,也不如他轻微的几丝喘息。在床上的风姿更是无人能及。
    那两个士兵说错了,谢陵的君子骨从未折过。委身人下的也不是他。
    惟愿四海升平,海晏河清,与卿朝朝暮暮,从乌发到白首,举案齐眉,矢志不渝,除非死别,永不分离。
    沈执年少时学过一句词,叫做“韶华倾负”,初时不懂其意,觉得分外伤感了些,现如今才懂,可已经不再年少。
    回首往昔,虽有恨,但未曾有悔,可若是能重新来过,他再也不要遇见谢陵。
    “来,把药喝了吧。”沈执吹温了汤药,一勺勺喂至谢陵唇边,
    轻声道:“我不同你置气了,你说的对,军心为重,我同元吟之间的仇怨,日后有的是时间算,不急在一时。”
    “阿执,报仇容易泄恨难,我不想看见你一辈子活在仇恨里。要恨就恨我罢,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谢陵攥着他的手,低头亲吻着手背,涩然道:“也许,你我二人早就不再年少,凉薄如我,总是愧对你的。”
    沈执一阵茫然若失,感觉瞬间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了,他那么倾尽全力攥过的手,最终还是一点点松开了。巍巍高山在前,他独自踽踽独行,一路上失去了很多东西,昔日的书生意气,年少风华,天真热忱甚至是正直善良,逐渐遗失。
    望着眼前山川青空,入目凄凉。他亦是不再年少,想要释怀的事情,总是耿耿于怀。想要忘记的曾经,依旧历历在目。
    他怀里抱着此生唯一也是最后的救赎,稍一放手便是万劫不复。
    在自己眼里,哥哥就是他命里最珍贵的宝藏,是他此生唯一信奉的神明。
    可在哥哥眼里,自己仿佛只是他衣襟袖口间的穿堂晚风。
    同顾青辞比起来,自己根本不算什么,跟万里江山相比,自己更是微不足道。
    谢陵如神袛般高贵,闪闪发光,明亮得耀眼,而自己不过是与之阴差阳错相遇的低微少年。
    还曾卑劣无耻地窃取了顾青辞的人生,偷来的六年光景,该要如何偿还。
    失去了一切的阿执,手里攥不住披荆斩棘的刀,理想和信仰同时失去的那一刻,胸膛里奔流不息的热血,终将烟消云散。
    “哥哥,如果你有一天发现,阿执也曾为了你与全世界为敌,当初在官道口,你会饶了我么?”
    第74章 你也有今天!
    当初在官道口二人久别重逢, 竟是那样令人难堪的局面。
    谢陵那日言辞冷冽,句里行间的羞辱,将他强抢入府,逼他跪在雪地里的耻辱, 仍旧历历在目。
    这也是一直以来沈执耿耿于怀的事情,如今终于问出口了,谢陵却始终沉默。
    “你回答我啊, 你会饶了我么?你回答我, 你为什么不理我。”
    “……”
    “你不要每次都冷着我,好不好?”
    “阿执。”
    “我想听你说,你喜欢我。你说给我听,好不好?”
    “阿执。”谢陵提了个音, 眸色渐深了。
    “你不会饶了我的,对吗?你能原谅一个背叛你的阿执, 可却不愿意原谅一个心狠手辣的阿执,对吗?”
    沈执突然很孩子气地埋头在谢陵怀里, 两臂环住他的脖颈, 胸膛里火烧火燎地, 揪心得疼,也不知道到底在难过什么,就是觉得非常艰难。
    倾尽全力地将人圈住,像是小孩子抢玩具,抓住了死活不肯放手了。
    “是不是只有你做舒服了,你才会说喜欢我?那你现在做死我, 然后跟我说,你喜欢我。”
    谢陵被他这句话烫到了,瞳孔猛然一缩,近乎恐惧了。好半天才颤着声道:“阿执,不是这样的。你我之间的情爱,不是这样的!”
    “可我觉得就是这样啊!”沈执略显迷惘,长睫湿漉漉的,“如果爱恨嗔痴都是有罪的,那我早就十恶不赦了。”
    沈执闷闷地将脸埋在他的颈间,涩然道:“哥哥,恨意就像恶毒的藤蔓,把我拉扯的四分五裂,面无全非。我回不了头了,你就让我任性地活一次吧,是输是赢,这次我都认了。”
    “好,哥哥陪着阿执任性,谢家有青辞在,即便没了我,一样能繁衍生息。可阿执只有一个,我若是再错过,定然抱憾终身。”谢陵终于放低了姿态,近乎有些卑微地请求原谅。低眸望着沈执,见他颈间始终缠绕着白布,无论何时也不肯解下来,眸色深沉了些。
    沈执瞬间就察觉到了谢陵的意图,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让谢陵的手扑了个空,二人皆是一愣,沈执神色不自然地狠狠偏转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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