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梦樱一愣,眼中盛满着难以置信,“殿下,咱们还未饮合卺酒,况且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办什么事?”
卫容与没回答,叫来碧空,交待道:“服侍太子妃先休息,记住,我出门的事万万不可泄露。”
碧空点点头,转身面无表情的去取太子妃的凤冠。
杜梦樱诧异不已,圆圆的眸子中已有泪光,惨兮兮的唤道:“殿下,殿下。”
卫容与充耳不闻,碧空则盯着太子妃,正色道:“殿下说让您早点休息。”
小杜姑娘年纪还小,被碧空这么一看,吓得立刻不言不语,任由她随意摆布。
卫容与依旧穿着大红喜服,带着心里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一路期待的去了苏府。可是行至半路,忽然有人匆匆来报,说苏府的守卫全被打伤,而府内众人全都跑了个一干二净。
卫容与骑在马上听得禀告,半响沉默不语,唯有白瓷般的双手青筋暴起。
蓦地,他狠狠道:“你胡说!”接着便马不停蹄的赶去苏府,一鞭赛过一鞭的急,抽的马儿吃痛,险些将他甩下马背。
卫容与到了一看,苏府果然人去楼空,他一间间屋子踹开,半个人影都没寻见。最后,来到陶九思房前,深吸一口气,选择推开房门。
然而,里面还是空空如也。
卫容与失魂落魄的走进去,一一扫过陶九思那些书,缓缓抚过陶九思那张书桌,忽然一枚玉佩引入眼帘,玉佩下还压着一封书信。
卫容与凑近一看,那玉佩竟然是他前不久送给陶九思那块!
卫容与悲叹,心道你竟然狠心至斯,我在你心中一点位置都没有?
接着,又拿起信封拆开,谁料里面的纸上只写着两个字,“保重”。
卫容与捏着玉佩,想象着陶九思写这两个字时的样子,心中怒火滔天,恨不得抓回陶九思,生食其骨肉。
怒火无处发泄,便想要将那封信撕成碎片,可刚动手撕了一个小口,心中悲怆便将他逼得无处可去,复将那薄薄一片纸捧在面前细看,好像在看陶九思般动情。
为什么抛下我,为什么?
卫容与初见陶九思,还是青春年少,尚不知情为何物,只觉得陶九思温润的好似一块美玉,让他感到温暖又熟悉,不由自主的想和这个大哥哥多说几句话,让他对自己多笑笑。渐渐懂了自己的心思,可他却发现陶九思总是避着他,躲着他,倒是对那个无权无势的大哥,一副殷勤的样子。
卫容与不甘,想过强取豪夺,想不顾一切的得到他,可是方宗奇那一套迂腐的教育,对他影响又甚深,加上母妃的要求,父皇的期待,卫容与只好小心翼翼,越发身不由己。
小时候明明想要什么都能到手,可慢慢长大,才发现成人的世界是残酷的,有的东西他注定得不到。
第76章 哗变
安排人将苏文正夫妇和贺溪云夫妇送回了安宁,卫负雪带着陶九思马不停蹄,两人只用了十五天就回了宁省。然而,他们没有想到,此时宁省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
却说两个多月前,季鸢飞代替卫负雪去巡视边关,可这一朝出了王府,竟然一直迟迟未归。连卫负雪都从楚王处回来了,季鸢飞还是音信全无。
卫负雪去京洛前,曾安排姚望泽着人去探查,这人去了数十日,不久前才满脸焦急的回来,带回个让大家震惊不已的消息。
卫负雪和陶九思一到王府,姚望泽就叫来探查那人将此事再说一遍。
原来季鸢飞在巡查时竟然出事了,他和随从全被宁省和东齐交界的守军莫名扣下!
那人支支吾吾一阵,又道:“这队守军驻扎在宁省最东边的城市武拓,据说是季先生月前巡视到此处的时候,宁津传来…传来…赵王病重的消息,接着城内士兵便哗变了,还扣下了季先生。”
说完,偷偷去看卫负雪,见对方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才将一颗心放回肚中。
夏开颜忧心道:“但愿季先生不要受什么折磨才好,他一介文人,身子骨想必很弱。”随即脑海中浮现出一副季鸢飞被五花大绑,且皮开肉绽的画面。
苏清泉也道:“守军哗变,季先生的处境怕是不妙。”
赵王府内人人都在为季鸢飞的安全担心,然而此时此刻,季鸢飞正衣冠楚楚的坐在武拓州府里喝茶。
“季先生,东齐陛下开出的条件真不赖,您老好好考虑考虑。”武拓守将张大勇坐在季鸢飞身侧,好言相劝,“再说如今您都在我们手上了,要么死,要么投降东齐,没有第三个选择。”
季鸢飞心里着急,面上还保持着风度和淡定:“赵王待你们不薄,为何要背信弃义?”
张大勇哈哈一笑,道:“不是我想通敌,实在是弟兄们扛不住赵王军纪,太严了,管得太多了,以前我们哪过过这种日子。可东齐那边就不一样了,不但开的条件好,还送了许多美女和财宝来,我手下的弟兄那还能坚持住?在大卫要过清心寡欲的苦日子,投了东齐就能随心所欲,这买卖人人都会算。”
季鸢飞不语,这些兵油子,不是为了保家卫国,根本就是在投机。
“先生,您在我这住了十几天,每天好茶好饭的供着,还体会不到东齐皇帝的善意吗?”
季鸢飞不答,却道:“赵王殿下英明神武,你们若现在悔改,在下还可以为你们求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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