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东齐城内炮声连天动地,惊扰了无数梦中人,小孩的啼哭,百姓的慌乱,迅速在武拓城内蔓延开来。
听见动静的陶九思披着衣服要出门,却被卫负雪一把拉了回来,“你在屋里待着,我去城头。”
说罢,卫负雪犹不放心,又嘱咐花云台寸步不离的跟着陶九思,这才朝着城门狂奔而去。
陶九思急的在屋内来回踱步,求了几次花云台让他出去,花云台都不为所动。
陶九思纵然心里知道上辈子卫负雪的争霸之路走得是步步惊心,招招见血,但如今亲身经历他还是提心吊胆,生怕出现什么变故。
花云台看陶九思心急如焚,好心劝道:“坐下喝口水吧,齐闲度绝对不是主子的对手。”
“齐闲度怕是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陶九思感冒未愈,声音分外嘶哑,“先是策反张大勇,现在又出其不意的再次发动袭击,这位东齐皇帝,倒是读过几本兵书。”
“有主子在,不论他齐闲度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一定都会败下阵来。”花云台边说,边倒了杯茶,递给陶九思,“茶水有些凉,好歹屋里暖和还没结冰,你喝点润润嗓子吧。”
陶九思若有所思的接过茶杯,毫无意识的灌了一口,两眼依旧毫无焦距的喃喃道:“水?结冰?”
花云台见他这副模样,犹豫着要不要一掌把陶九思劈晕,让他睡个好觉恢复恢复精气神。
陶九思自然不知他在别人眼中已有精神失常的表现,犹自盯着那杯水,暗暗出神。
二人各怀心事,不知过了多久,陶九思蓦地高声喊道:“我想到了!花公公,快!带我去见他!”
“不行,前线太危险了。”花云台坚决的摇摇头,“你要给他说什么,我帮你去递话。”
陶九思却已经在翻那件狐裘,“我得亲自去看看才行,走吧花公公,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这样总行了吧?”
花云台想了想,暗忖陶九思是想出了什么制敌之策,要赶去助主子一臂之力,若自己传话恐怕有误,耽误了大事,便不再推拒,立马背起陶九思,用天下第一高手的速度,将陶九思带到了城楼之上。
眼下东齐已经在大炮的掩护中开始登城,宁省的士兵则密密麻麻的站在城楼边,挥刀砍向那些已经爬到城墙上的人。
花云台负着陶九思一路上也砍翻好几个东齐士兵,找了许久才看见卫负雪挺拔的身影。
“负雪!负雪!”陶九思远远就叫道。
卫负雪扭头见了陶九思,心内大惊,正要发怒,陶九思却道:“负雪,我有办法了!水!咱们浇水!”
“现在武拓气温极低,几乎滴水成冰,如果往城墙上浇水,很快便能结一层冰。”陶九思快速解释着,“冰面很滑,难以架起云梯,更别说攀爬,士兵没法登城,东齐会不战自退!”
夏开颜恍然大悟,拍手道:“小陶,果然还是你脑子好使!”又转向卫负雪:“殿下,小陶这法子好,东齐人一时半会都想不出来应对之策,这就让咱们有了喘息的空间,可以重振旗鼓主动出击。”
卫负雪看着城楼下思虑片刻,便安排夏开颜去组织人手运水浇城。不大一会,源源不断的水就从武拓城内运来,甚至还有许多百姓自发抬来家中水缸,和守军一起往下浇水。
武拓冬夜本就寒风刺骨,正在爬城楼的东齐士兵忽然被冰凉的冷水当头浇下,皆是一个激灵,有的人不耐酷寒,当下就松了手,一不留神滚下梯子,摔个四仰八叉。有的人能坚持着再往上爬,可是到了城楼手已经冻僵,连刀都拿不起来,霎时就被赵王人马砍翻,坠下楼去。
不知过了多久,武拓城墙外已经结了厚厚一层白冰,即使在黑夜中也是闪闪发光,而原本架在墙头的梯子因为没了摩擦力,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
攻打武拓本就是用来迷惑卫负雪的行动,现在遇到不可逾越的障碍,东齐将军也不再恋战,而是选择鸣金收兵。
看着如潮水涌来的东齐士兵,又像潮水般退去,城楼之上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夏开颜好像有些不敢相信,迷茫道:“东齐应该暂时没有后招了吧?小陶,咱们赢了吗?”
陶九思想点头,可心里又总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想来想去,只道:“趁夜集结人马,明早咱们主动攻击,将他们赶走才能放下心来。”
众人颔首。
下了城楼,卫负雪和叶流风去调配士兵,陶九思回到府衙则连夜起草一份奏折,痛斥东齐背信弃义,赞扬武拓军民浴血奋战,请求朝廷嘉奖,并且准许他们洗刷耻辱云云。
而这个夜晚,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夜。
此时,齐闲度带着精锐已行至直州州府直铭,齐闲度生龙活虎,身体好,精神比身体更好,当晚就排开阵势,用大炮轰开了直铭城门。
宁省重点布放都在武拓和宁津,直铭守备十分空虚,且这里的人从没见过大炮为何物,炮声一响,守军当时就乱了,还以为是地动来了,不少人吓得刀都没拿就往外跑。
齐闲度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杀了进来。
齐闲度进了城,见直铭民生凋敝,要金银没金银,要粮草没粮草,不由大为火光,纵着手下烧杀掳掠无所不用其极。
直铭顿时沦陷在一片火光之中,哭喊震天,齐闲度听着心烦,便让卢斗星跟着纵马去了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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