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奚学真忽然就注意到了她的脖子。
未景云的脸顿时就烧了起来,她连忙把围在脖子处暖融融的毛领子重新拉好。
这是昨晚烬望在忘情时留下的,起初未景云还没有发觉,是今早起来对着镜子洗漱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脖子处遍布了许多红痕,看上去就像是蹭上了胭脂一样,带着嫣红。
如果这是夏天还好,她可以借口一句蚊虫叮咬打发过去,倒不是她觉得烬望见不了光,而是未景云脸皮薄,受不了这个。
不过现在虽然是冬天,这个借口用不了,但是她可以围上领子遮挡。毕竟未景云一直就挺怕冷的,倒也不害怕被人怀疑。
只是方才走了一路乍然来到拢起暖炉的水明亭,未景云一时不察,下意识的拉了拉领子,就把这片给露了出来,叫奚学真看见了。
未景云有些不好意思也有点尴尬,她咳嗽了一声,“你别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奚学真微微挑眉,然后笑了笑,“哦,我懂,蚊子叮咬的嘛。”
未景云:......
于是她抚了抚额头,决定不和奚学真解释了。毕竟解释什么的,这都是真事,奚学真猜到的也是真相,而且奚学真为了让她不必不好意思,还很贴心的用上了她原本想用的借口,如此体贴入微,未景云觉得她还是闭嘴比较好。
奚学真也知道未景云容易害羞,所以也就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嬉皮笑脸的说了一句“那回头我可得要点喜糖”而后就离开了。留下未景云一个人面红如霞。
喜糖什么的......
她的心脏跳停了一拍,下意识的抬头朝着烬望那个方向看去,正好与她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看到了未景云后,烬望眉梢微微一扬,而后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对她笑了笑。
婚礼...其实有没有都可以的,她知道师姐的难处,也知道与女子结为道侣实属罕见,所以烬望对这个倒没有太大的执念。
毕竟只要师姐这个人是她的,且她也喜欢着她,那么这样一个仪式有或没有都是可以的。
更何况,这方面如果亏损了,烬望必定会在别的方面找补回来的。
她对着未景云轻轻笑了下,而后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移开了双眸。
而且,谁说不能明面上昭告天下,就意味着私底下不能宣誓主权了?
烬望漫不经心的撑着下颔,放在桌面上的手指不自觉的轻扣着。
到时候,她既可以占了便宜,也照样能让外人知道师姐是属于她的,两全其美,不必非要有一个结契。
......当然,如果有的话,那自然是更好的。
未景云在看到烬望移开了视线之后,反倒开始忍不住顺着这个想下去了。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同性之间结契虽然罕见,但并非没有。而且这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毁灭人伦的事情,顶多会有人私下当做八卦聊一聊,真到了她们面前,没有人敢吭声的。
所以婚礼倒是可以有的。
只不过她对这个倒是有些不精通了,届时可能还需要请许多人帮忙布置或是准备一下。前世她虽然跟詹正卿假意结为道侣,但其实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办,只是由两人的师长向外界口头宣布了一番,什么仪式典礼统统都没有。
但是这一世,未景云想要将全部的、最好的都给烬望。
毕竟烬望和詹正卿可是截然不同的。她喜爱着烬望,就想要将自己......给她。
这件事急不来,毕竟她们之间的事还没有禀告师父,未景云觉得还是要慢慢的来,首先...
还是应该先把这个年好好地过了。
未景云和烬望虽然关系发生了改变,但是浑天庄内倒也无人发现,唯一发现了不同和端倪的只有奚学真,毕竟,其实真论起来,未景云之所以能这么快就和烬望两情相悦,他也算是推手。
用更通俗的话来说...半个媒人?
因为未景云和烬望平日里关系就亲近,所以她们无论走的再近,都不会有人觉得不妥。再加上二人都不是喜欢在外人面前亲近的性格,所以也就无人发现她们的关系。
未景云是因为拘谨与害羞,所以最多也就是和烬望十指相扣。而至于烬望倒是毫不在意外人的看法,但是...她不喜欢师姐的情态被外人看去,所以也就默认了这样的做法。
毕竟,师姐的种种,只要她一人看到,就足够了。
很快就到了除夕,在这之前,水明亭的讲课已经停了下来,有些弟子们也早早的收拾了行礼,告别师门,回自己家过年去了。
而像是未景云和烬望,便留在了浑天庄内度过除夕和过年。
未景云计划着是过了年以后,再把自己与烬望的事情讲给师父听。她没有家人,所以师父便相当于她的长辈与父辈,这是她的终身大事,未景云自然要请师父过目的。
其实她觉得,师父有大概率是会反对的,毕竟两名女子结为道侣,还都是他的徒弟,未景云觉得尹和正会被气到。
可是她已经下定决心,就不会再与烬望分开,所以未景云对于这件事,与其说是商量,倒不如说是告知。
而既然是告知,也预料到了可能会发生坏的事情,那她就想着,还是过完年以后再说吧。
未景云稍稍的有些心虚,她觉得...至少让师父在这之前快乐的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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