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展,你的咖啡要凉了!”
方齐还保持着双手举着咖啡的动作,他隐约猜到展之行是想起了什么,害怕刺激到展之行,结果酝酿了半天的台词,出口了一句最没有用的。
他小心翼翼地动了动他举着纸杯的手,隔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展之行有反应。不过展之手的手刚松了一点,他正想去看展之行到底怎么了,展之行松到一半的手却突然捧着他的脸,他只瞟到了展之行的一个嘴角,似笑非笑。
接着,展之行蓦地吻上来,从小心地触碰到由浅而深的吻,耐心又急切,时隔多年方齐的脑子里依然清晰,那时候展之行隔着课桌凑上来的吻,和现在一般。
可是结尾,展之行又冷不防地咬了他一口。
“啊,展之行!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拔吊无情!”
展之行许久不有体会过这种心情愉悦的感觉,好像全向的经脉都打通了,他笑着取下方齐手里的咖啡,斜着眼对着方齐扬了下嘴角,提醒地说:“大街上,注意对青少年的影响。”
方齐扫了眼旁边的人,已经真真假假在围了一圈,要看他们又不看地三五成堆,基本都是好事的学生,甚至还有人偷偷拿着手机拍照,他想到底是谁不注意对青少年的影响了?
展之行已经喝着咖啡走远,方齐原地转了半圈,对旁边一个偷拍他的女生龇了下牙表示恐吓,结果那女生冒了一句。
“快去追呀!当老攻要主动!”
方齐被哽得无语,直想回她一句‘那已经是他老公了’,不过还是忍下来,拔腿追上展之行。
他注意到展之行刚刚笑了,不是表面的虚假表情,而是真的笑了,他觉得展之行是解除了虚耗的妖术,可是想不通解除的点在哪里。
他带展之行回忆的一下午,他以为那都是展之行最难忘,最美好的回忆,可是居然都不是?结果,他一走展之行就高兴了?所以,最让展之行高兴的事,与他无关?是没了他展之行才高兴?
感觉自己被插了一刀,还失去了整个世界的方厂长,站在展之行后面,拉住展之行的衣角。
“展之行,这么多人都看着我被你亲了,你是不是应该负责?”
展之行喝了最后一口咖啡,把空了的杯子塞进方齐的手里,不急不缓地回答。
“我都把结婚证上的对象换成你了,你还想我怎么负责?”
“什么?”
方齐双眼一瞪,瞬间亮出了阳光的颜色,他死死地盯着展之行,好半晌才确认地问道。
“展展,你都记起来了?”
“一件不差,不该想起来的都想起来了,等回家再跟你慢慢算!”
方齐心虚地眨了下眼,展之行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立即反省展之行想起了什么,是他让白兔翁去偷拍?还是以前他没写英语作业把展之行的作业一起扔了,让老师不好罚展之行顺便一起放过他?还是他趁着展之行先睡的时候偷偷拔过展之行下面的毛?
“是不是想起了一本帐单要跟我坦白?”
“没有一本那么多。”
“还真有?过来。”
展之行喊过去,方齐的反应是立即往后退一步,可又觉得不对,一步再跨回展之行面前,双手按在展之行头上,把展之行的头发搓得乱成了一团,他还得意地说了一声。
“展之行,你个傻逼!”
没想通自己为什么会被骂傻逼的展之行眉头竖着倒八,他拽起方齐的衣领把人拉过来,然后一拳往方齐的肚子捶过去,愤然地把人扔开。
方齐一下午搓了两次他的头发!他转头看了眼映在店铺玻璃窗上他的头发,恨不得再揍方齐两拳,他草草地捋了两下,可是怎么都没有之前服帖。
他冷眼朝方齐横过去,方齐把脑袋凑到他面前。
“让你揉回来!”
“可是你说的。”
展之行突然视线一斜,却没有去揉方齐的头发,而是拽着他往回走,一路把他拽回了车旁,把他塞进车里,启动车子开出去。
整个过程展之行都一言不发,方齐发现走的并不是回家的路,街上的光线越来越暗,人也越来越少,最后到了一个不见人影,连路灯都没有的地方停下来,他觉得展之行大概想杀他灭口。
“展展,谋杀亲夫,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方齐说着他身后的椅子就缓缓往后躺下去,展之行从旁边的座位翻过来,只不过空间太小,翻得实在不怎么潇洒,最后骑在他的腿上。
他一动不动地等着展之行,只是跑车的空间实在太憋屈了,他心疼展之行的脖子。
“展展,要不把车顶打开吧?”
“你确定?”
“我确定。”
展之行犹豫一下,真把车顶打开了,下意识的看了周围一眼,四周一片都老房子,这条路在房子的背后,晚上几乎都没有人来,在学校后面不远的地方,他是以前走错路发现的,不想过了十年还是原样。
接下来,展之行一动不动地弓着腰趴在方齐身上,明明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清,可是却像是在仔细研究方齐的每一个寒毛似的,眼睛瞪了半天。
“展展?”
“方齐,你——”
对话刚刚开了个头,突然又静下来,展之行又在方齐脸颊的轮廓里沉默了许久,最终把他想说的话都化成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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