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渊解下精致和袖口和腕表:“晚上没什么事,我们自己安排。”
从陆斯扬的眉眼中都能看得出来他的兴奋,但他洗完澡出来段渊就告诉了他一个不好的消息——负责接待的大使说想和大家一起吃顿饭。
当然不能拒绝。
段渊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安抚道:“论坛就两天,结束了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陆斯扬罕见地善解人意地猛得点头,跟捣蒜头似的连说没关系,又马上抓紧时间把浴袍换成衬衫,生怕耽误时间,段渊都觉得反常。
陆斯扬踢踏着棉拖不服气地蹦过来抢他手上的衣服:“我平时有那么无理取闹不识大体吗?”
段渊眉棱一挑,不说话。
“……”陆斯扬嗤一声甩脸进了洗浴间。
第二天是论坛的开幕式,这种官方正式的国际性论坛是不对公众开放的,有严格的资格审查。
段渊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张工作证给陆斯扬戴在胸前,陆斯扬被安排在记者区,和一众扛着大枪小炮的各国记者挤在一块儿。
陆斯扬今天穿得规规矩矩,拿着一个笔记本在那儿装模作样地写写记记也并不显得突兀,仿佛众多媒体青年中的一员。
会议旷日持久,即便有同传,全程英语交流和金融专业术语参杂其中也让人头疼,但平日里最烦开会和听讲座的陆斯扬竟不觉得有一丝难熬,因为他全程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段渊。
没办法。
段渊今天太帅了。
帅得让人分不出神来埋怨枯燥拖沓的议程和过于漫长的时间。
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妥帖挺括,侧面轮廓线条立体,清明深邃的眼如深渊沉潭,笔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没有旁人那么正襟危坐,但又不显得丝毫轻佻和随意,一丝从容淡定的慵懒里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清贵气。
不过是个平常的姿势,偏偏由他做来,就莫名多了几分优雅与禁欲的魅惑。
段渊在说什么,他只听懂了个大概。
磁性又清朗的声线,不徐不缓的语调,标致又地道的发音,在闪光灯闪个不停的会议现场,仿佛有一杯香气醉人的红酒微微一晃,淅淅沥沥地浇洒在他心上,甘醇又浓烈。
好听的声音分很多种,其中最高级的一种是,听众会肖想透过一个声音去窥探主人,因为让人有所幻想。
就像,现在的陆斯扬这样,仿佛被蛊惑般地抬眼看向台上的男人,线条优美的侧脸,挺直的鼻梁,微启的薄唇,眉目眼梢带了点慵懒闲散的放松,上下滑动的喉结,只是一副不经意的姿态就能让人折服在他的声音里。
讲英语也能这么性感。
坐在陆斯扬旁边的是一个年轻的德国男生,估计是哪个报社的实习记者,一边咔嚓咔嚓拍大报头条一边对陆斯扬说“段先生是今天全场最受人瞩目的嘉宾”,说着说着就变成了“段先生是我迄今为止见到过的最有魅力的中国男人。”
陆斯扬白了一眼他,嘴上却又不由自主地跟着人家吹彩虹屁:“错了,是全世界最有魅力的男人。”
“……”德国小记者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中场休息的时候,主动跟他搭讪:“为什么这么说?你和段先生认识?”
陆斯扬骄傲地像一只猫:“当然。”
德国小记者钦羡得很夸张:“wonderful!你们是朋友吗?”
陆斯扬愉悦地收下德国小哥的羡慕,随即又皱了下眉,朋友?怎么能把段渊和他之间的关系定义成“朋友”?
太平淡了,不足以描述出他们之间纠缠的羁绊和浓烈深刻的感情。
他才不想做段渊的“朋友”,虽然他也暂时没有本事成为段渊的“男朋友”。
想到这里,陆斯扬有些气馁和郁闷,冷淡地否认:“不是,我们不是朋友。”
德国小哥讶异于这位长相精致的中国朋友脸色的善变,明明前一秒还很骄傲地同他分享下一秒就冷下脸来。
但他还是很好奇:“那他是你的什么人?”
陆斯扬想了一会儿,挑挑眉说:“我叫他……哥哥。”
“哇噢!”德国小哥非常惊喜,坐在他身旁竟是台上那位魅力无边的段先生的弟弟,“段先生竟然带着你一起来,你们感情一定很好。”
陆斯扬又高兴了,德国小哥一惊一乍的,一不小心就在他心里打翻了一罐名为段渊的蜜糖,甜得他忍不住要咧嘴。
“还可以吧,”陆斯扬淡了淡唇角边不小心翘起来的弧度,用尽量平淡的声音道:“没办法,他非要拉着我过来。”
德国小记者嘴巴张大,都说中国人讲究弟恭兄友,难怪段先生远道而来出席论坛也要带着这么大的弟弟,不愧是千年文明的礼仪之邦。
他表示理解地点点头:“上帝!你哥哥对你真是太好了,他一定很疼你!我也有一个哥哥,可他每次都抢我的玩具,也不会带我出远门,他只喜欢带他在酒吧里结识的女人出去。”
陆斯扬“啧”了一声,一脸“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的哥哥”的表情摇摇头:“段渊就不会这样,他以前给我买过好多玩具,有些都来不及拆封,现在也会陪我打游戏。”
德国小哥再次受到暴击:“段先生竟然还会打游戏?”
陆斯扬得意:“嗯哼。”他差点忍不住想说“段渊不仅教我打游戏,还教我赛车和滑雪。你哥哥肯定不会带你去滑雪吧”,但又觉得不能暴露太多段渊的私人信息,就一脸高贵矜持地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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