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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说,我是吗?”
    段渊顶着一张英气俊朗的脸,凑近,面色冷峻,又问了一遍。
    陆斯扬移开目光,冰冷冷的心也跟着回温、跳动起来。
    他的脚趾因为那道喑哑而显得性感的声音蜷缩了缩,将脸微微扬起一点。
    试图于黑暗中寻找段渊那双永远深沉而冷静的眼睛,不太确定又假装不太在意地问:“那你是在干什么?”
    段渊沉默了一瞬,到底没有办法劝服自己冒最大的风险说出那个最真实的答案,只是隐晦又朦胧地作答道:“我看不得你委屈。”
    他说这话的语气坦白又直率,态度也清正自然:“更不能有人在我的眼皮底下耍把戏欺负你。”
    兄弟情谊在这个时候永远是最好的挡箭牌。
    “哦。”陆斯扬撇撇嘴,说不上对这个答案满意还是不满意,他为段渊对自己的无条件纵容和维护感到开心,却又因为不是他心底里最想要的那个答案而感到遗憾和不甘。
    这么多年,就算是养条狗都不能随便给人欺负了去啊,他又有什么好高兴的。
    但今晚实在是太晚了,他折腾得很累,再没有一丁点儿力气追根寻底,明天还要去参加盛大的节日,他实在没办法再计较什么。
    段渊并没有放开他的脑袋,而是连人带被子往上坤了一坤,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疏朗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也像一把金色的小锤子一般,一下一下落在他心头:“所以,你要信我,像我信你一样相信我。”
    他轻叹了一声气:“不然,我就实在是太委屈了。”
    “……”
    月光洒在陆斯扬那张美艳凌厉却在夜半时分又显得纯良无辜的脸庞上。
    他有点懵然,毕竟自从他自己搬出去住后,段渊已经好久没有和他像小时候一样亲昵过了。
    段渊催隔着被子抱着他晃了晃,催促他:“嗯?”
    陆斯扬不情不愿“哦”了一声。
    段渊嘴角在黑暗中一弯,又收起,问:“你还有什么想对问我的吗?”
    陆斯扬轻轻摇摇头,人又沉回厚厚的被子里。
    段渊眯了眯眼。
    过了半响,黑暗中响起一个闷闷的声音:“段渊。”
    “嗯。”
    “我讨厌梁青林。”
    段渊嘴角缓缓一掀,重新将人放在被子中间卷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像一个夹心长面包。
    “嗯。”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一声低低的笑落得清晰,那一声应答也并没有刻意的温柔,但却像三月的湖水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勾得陆斯扬心底里另一句恶狠狠的真心实意:“特别讨厌。”
    段渊声音里有狭促的意味:“好,我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陆斯扬努努嘴,在黑暗中发出一点不满的声音,像偷米没偷到的小老鼠。
    没过一会儿,他伸展了一下被包得严严实实的身板,踢了睡在旁边的男人一脚,又叫了一声:“段渊。”
    “嗯。”
    陆斯扬假装吸了吸鼻子:“你觉不觉得房里比刚才更冷了一点?”
    他娇里娇气地埋怨:“你是不是把暖气关……”
    指责的话还没说完,段渊就利落地将人连被子往自己怀里一带:“好了,睡觉。”
    陆斯扬要笑不笑地,仗着是在夜里看不清,嘴角弯了一瞬,又迅速放平。
    手脚被困住也不妨碍他一个劲儿往段渊那里蹭,直到整个人都被段渊身上的气息包裹住,才感觉到安全,一夜无梦。
    第二日早上,段渊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前一晚折腾到三更半夜,陆斯扬还沉在梦乡。
    手脚已经完全挣开原本卷得严严实实的被子,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攀附在他身上。
    陆斯扬睡相实在算不上多好,手脚四开,整齐的睡衣被撩到胸前,露出一小截白皙如软玉的腰,两点红梅若隐若现,额前覆着的发丝被压到翘起,添了几分稚气。
    那一星褐色的泪痣也还没醒过来,静静地安睡在垂下的眼睫旁,不似平时那般耀眼到凌厉,嫣红的小嘴微微张开,很是像在故意引诱着谁……
    段渊眼神一暗,黑眸沉沉地盯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看了许久,感受着对方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直到腰腹一紧,大腿根隐隐有了紧绷的感觉才回过神来。
    他苦恼地按了按眉心,果断扒开陆斯扬攀附在自己身上的四肢,下床,进洗手间,冲澡。
    把陆斯扬喊起来也是一项艰巨的工程,个中难度在陆斯扬上学的时候他就有幸见识过。
    走到床边轻轻推他:“陆斯扬,起床。”
    陆斯扬眼睫都不眨一下,双手直接顺势拉过他的手臂往自己头下一枕。
    细嫩的嘴唇无意间擦过手掌心,温热的呼吸洒在小臂上,那股撩人的痒意沿着静脉血管窜到脑皮层,刚刚洗凉澡灭下去的火又隐隐有要烧起来的趋势。
    段渊眉心一皱,索性直接上了床去掀开被子。
    陆斯扬还是不睁眼,手脚并用地往段渊身上软软一挂,前额抵着他的下巴,微微张开的嘴正正对着段渊睡袍敞开的胸口。
    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小嘴,正对着男人的心口呼气。
    那一秒,段渊心口仿佛是被一个烧得绣红的铁烙烫过一般,温度陡然升高到让人心智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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