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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自心底深处生发出一层祥和平静的自豪感、充实感,没有嫉妒,没有占有,怀着欣赏和感激。
    在安城,他永远看不到陆斯扬这样的笑容。
    早在很久之前,他便想过他们之间该写或者说只能写一个怎样的结局。
    陆斯扬心性不定,或许会再玩几年,玩到一定的年龄就会在喜欢他的一群人里挑几个试着认真谈一谈恋爱。
    过几年再从那些人里找一个他最喜欢的结婚,当然,那个人必须经得起段渊的考验。
    性格要好,要包容陆斯扬奇奇怪怪的脾气。
    厨艺也不能太差,陆斯扬的胃太娇贵了,他养了十几年才把人养好一点,不能就这么又被另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随便糟蹋坏。
    那个人应该要是全天下第二爱陆斯扬的人,因为,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爱陆斯扬能比得过他。
    到了那个时候,陆斯扬有事还会第一时间告诉他吗?跑车坏了谁来帮他修?如果喝醉了会是谁在半夜去接他回家,照顾他?
    不,陆斯扬结了婚,他就要逐渐退到一条合适的界限之外。
    不能再单独两个人一起去喝酒、旅行、看电影玩电动,只能偶尔在某个加班之后的深夜打给电话问个近况,或者在小圈子聚餐的时候碰个杯问上一句最近好吗。
    如果陆斯扬喜欢的是女生,结婚几年后就会自己的孩子。
    那他也一定是个比孩子爸爸妈妈还疼他的叔叔。
    在他生日的时候买豪华的蛋糕和昂贵的礼物。
    小朋友很有可能也像陆斯扬一样成绩不好,他没准连教功课的任务都要揽在身上。
    这样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总归还是陪在他身边,这一生都陪在他身边。
    换一种方式而已。
    要知足。
    他的生命里能有一个陆斯扬来过,就应该要知足了。
    段渊轻轻闭上眼,抬起一只手臂挡在额头,想要缓解不知道何时涌上心头的煎熬和抽痛。
    明明都想通了,明明一切都还不算太糟糕。
    明明他还能找到不彻底离开的方式,明明大西洋西岸的阳光这样和煦温喜,不知怎么就让人感到眩晕,焦灼和无力。
    他缓了许久,放下酸痛到麻木的手臂,一睁眼就看到了抱着一大束玫瑰朝自己走过来的陆斯扬。
    日光鼎盛,那一刻,之前的定论又统统推翻。
    青年明神情傲踞又张扬,五官精致得近乎邪魅,脸色太白,唇色又太红,玫瑰映着他,他的脸庞却又比玫瑰更魅惑人心。
    他的心情这样好,嘴角勾着就走过来,那双桃花眼晃啊晃,直接晃进了人心里去。
    天地旷野,陆斯扬是唯一的一抹瑰色,鲜活,天真,明丽,永不失色。
    这许多年的命题,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思虑得再周全再完满的结局全都统统推翻。
    段渊认了。
    他跟陆斯扬认输,跟自己认输。
    陆斯扬就是他心口上那一枝最娇艳欲滴的玫瑰,他不能忍受他将手里的那一捧玫瑰献给任何人。
    陆斯扬刚刚给两个背包客指完路又在广场上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人,只好直接走去停车位看看。
    不知道默默坐在车上不动的人在想什么,远远看过去,段渊落寞孤寂的身影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不由得加快脚步,抱着花弯下腰敲了敲车门。
    故作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你在车上干什么?”
    段渊摇摇头下了车,淡淡瞥了一眼对方恨不得堵到他脸前的一大束鲜艳玫瑰,心里好笑,嘴上故作疑问:“哪来的花?”
    陆斯扬蹦跶半天等的就是他这一句,面上却是漫不经心地,好像收到花发生在他身上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哦,刚才两个白美人送的。”
    段渊了然点点头,继续从善如流道:“看来陆少在国外也很受欢迎。”
    陆斯扬一脸“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表情:“应该的。”
    见段渊没再答话,他又用一种“说到这我顺便一提”的语气道:“国内也大把人排着队给我送花。”
    这倒是不假,而且送花的男女都有。
    段渊抬手,露出骨节漂亮的手腕,把衬衫衣领拉低一分,自嘲一哂:“是吗。”
    “你什么情况?”陆斯扬嫣红的眉尾一挑,尽是得意的嘴脸:“我以为这是全安城都知道的事情。”
    段渊面色淡淡,敷衍至极地应了声“嗯。”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快步朝前面走去。
    陆斯扬被落下了几步,线形优美的薄唇微微抿紧,悄然泄露了他的主人根本没有他所表现的那样怡然自得。
    他跟上去,鼓足勇气,佯装不在意地将手上装束精美的玫瑰往身侧之人的怀里一塞。
    被塞了一怀抱香气的人微微一愣。
    段渊:“你……”
    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当地月亮节送玫瑰花的意义。
    送花的人倒是很凶:“让你帮我拿一下而已!”
    段渊静静地看他,良久,本是沉黯平寂的眼底浮泛起淡淡笑意:“好,我帮你拿着。”
    霍尔西塔镇被一条运河贯穿,两个人跑去坐船。
    段渊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个单反,陆斯扬一开始还端着摆着不想让段渊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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