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班和alpha班中间隔了五十米长的透明长廊,平时也就老师上课来回走动。
江涉很少去那边,等找到了七班,人家说楚星宁被他弟弟人接走了。
方盛反倒打了退堂鼓:“哎呀算了算了,把伞给楚星宁咱就没有了,以后有的是认识的机会,不急在这一时。”
江涉没说话,转身向楼下走。
“卧槽?不至于这么积极吧,之前还说没心情呢!”
一楼的大平台上,挤了不少被雨堵在楼里的学生,大家吵吵嚷嚷闹闹哄哄,五一不在抱怨天气,抱怨学校没事儿总屏蔽信号。
空气里散着浓郁的雨腥味儿,呼吸间都带着淡淡的潮意。
天色暗沉,路灯明亮,细细密密的雨线斜洒向石板砖,在楼口留下一道泾渭分明的干湿线。
“哎有人跑出去了!”
“这么大的雨还跑啊?”
“那个…楚星宁哎!”
“发高烧了,着急去医院呢。”
方盛猛拍江涉的肩膀:“阿涉,那个稍微矮一点的就是楚星宁!你看见没!”
江涉没看见。
他的目光始终盯着那个人。
那个把自己的校服脱下来,遮在楚星宁的头顶的人。
雨水毫不留情,很快淋湿了楚洮单薄的短袖,他一直折的很整齐的衣领,也吸水变重塌了下去。
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滚落,又沿着脖颈,滑进他的衣服里。
晚上很冷。
只穿着短袖应该挺凉的。
真他妈招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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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淮南一中门口挤满了私家车,宋眠的车停在马路对面。
楚洮花了好大得劲才在一众闪着灯,鸣着笛的车群中找到自己家的。
一件衣服挡不了多少雨,他搂着楚星宁,能感觉到楚星宁冻得微微发抖。
楚星宁头重脚轻,烧的很难受,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被风一吹,皮肤冷的发紧。
宋眠火急火燎的从车上下来,跟楚洮一起,把楚星宁扶进后排躺下。
楚星宁皱着眉,紧紧闭着眼睛,缩成一团。
楚洮下意识伸手替宋眠挡着雨,哪怕杯水车薪:“妈,你快上车吧。”
宋眠“嘭”的一声把车门关上,抬手推开楚洮的胳膊:“怎么回事!你哥怎么发烧了!”
楚洮的手腕被宋眠拍的有些发疼,他怔了一下:“哥他一整天都不太舒服。”
宋眠摊开双臂,有些失控的比划着:“为什么不带你哥去校医院!为什么要挺到现在才告诉我!你哥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烧坏了怎么办!”
楚洮彻底湿透,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前耳鬓,浓密的睫毛卷在一起,细小的水珠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在他眼睛里。
他喉结动了动,伸手摸了一把脸,把脸上的雨水擦干净,低声道:“抱歉。”
宋眠深吸了一口气,怒气冲冲的回了驾驶位。
楚洮垂下眼,拉开副驾驶的门。
他看见楚星宁强忍着难受,支起身子,抬起薄薄的眼皮,有气无力道:“妈,你喊什么。”
车外大雨滂沱,细密的雨珠在明亮的路灯下,泛着蜜黄色的光。
光点像密不透风的子弹,砸在地面,砸在车窗,水花四散奔离,分崩离析,涌入浓稠的黑暗。
马路两侧的洼面已经积了半指深的水,车轮胎泡在污水里,一卷就带起一片浪纹。
车内暖风开着,宋眠冷静了一点。
她扫了一眼楚洮,发现楚洮只是沉默的望着对面的教学楼,脸上没什么表情。
“今天弄养老保险的,拆迁赔偿的,补登户口的,还有办临时居住的人特别多,从早忙到晚,一分钟都不能歇,你爸又不在家,我下午还得跑回去关窗,现在你哥又生病,我一天天累死了。”
楚洮转过头来,从纸抽里抽了张纸,给宋眠擦了擦脖子上的雨水。
“妈,你辛苦了。”
宋眠见楚洮没什么反应,放心了。
她躲了躲楚洮的手:“你赶紧给自己擦擦吧,我没怎么湿。”
“嗯。”楚洮把纸巾收回来,在自己脸上随意擦了两下。
其实他也不用擦,因为已经湿透了。
不过如果能让宋眠安心,他还是会做的。
这大概就是母子之间的默契。
被楚星宁一提醒,宋眠也觉得刚刚冲他吼有点过分,但又碍于面子没法道歉,所以会干巴巴的解释原因。
而在他这里,就算过去了。
一家人怎么可能没有摩擦呢。
“我先把你们送到医院,看看要不要紧,如果严重要打吊瓶,你就留下陪你哥,我回去取衣服。”
“好。”
市中心医院离淮南一中很近,只有两公里。
可惜到医院容易,停车困难。
尤其是雨夜,私家车和出租车混在了一起,进出的路又窄,堵的一团乱麻。
最近天气转暖,昼夜温差大,生病就诊的人一点都不少。
宋眠回头看了一眼楚星宁,他的牙齿微微打颤,哪怕空调温度已经很高了,可他似乎还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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