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回答,张小武又补充了一句:“她都吐好几次了。”
“知道了。”柳思翊按掉电话,掐灭烟蒂,静坐了一会,与自己挣扎千百回,也按耐不住想要去关心凌阡毓的心。
何必生这种气,解释清楚不就解除误会了?她的胃不好,能空腹这么乱喝酒吗?柳思翊想到此把先前的事情抛诸脑后,换了一身衣服,便出了门。
未到午夜,Rose还没到营业高峰,里面坐着三三两两的人。二楼包厢里,凌阡毓拿着两个盅骰,在自娱自乐,她已经醉意朦胧,头晕目眩。
张小武不知道上了几次酒,每次都要烈的,还混着喝,谁能受得了这样。他蹲在门口,想着柳思翊能快点来,或许还能阻止。
他可不想再冒然进去,被呵斥“滚出去”。二小姐一句滚像天雷劈在脑袋,能掀起海啸,把自己淹没,那股狠劲和怒意,简直恐怖。
张小武来回踱步,手足无措,此时楼梯传来哒哒高跟鞋的声音,她来了?
“红姐,您终于...”话音未落,张小武把后半句咽了回去,“祁总?”
“她在哪?”祁沐宛步伐轻盈,浅蓝的旗袍与大衣时尚兼容,古典美女的温婉和优雅,被她展现得淋漓尽致,一直笑靥如花的她,今天一改笑脸,面无表情。
张小武愣愣地指了指包厢门,祁沐宛说了声谢谢走了过去。
包厢门开,是个熟悉的影子。
凌阡毓拾起一瓶酒,推给她,“来,陪我喝一瓶。”
“你知道我不喝这种烈酒,这种节骨眼上你发什么酒疯?”祁沐宛皱眉,接到凌阡毓电话时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第一次大晚上让自己来陪喝酒,明显是故意买醉,让祁沐宛觉得奇怪。
凌阡毓笑着又饮了一杯,轻嗤一声:“因为我有病!”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吧,我送你回去。”祁沐宛不喜欢看到凌阡毓这副样子,她这么骄傲讲究体面的人,在酒吧这种地方把自己喝成这样,一定是心情不好。
可除了为人为感情,祁沐宛想不出会有什么事情牵动她的心,凌阡毓从来都运筹帷幄,自信满满,不会是因为事件。
“不回,回去做什么?去放大自己的想象?”凌阡毓站起身,歪歪倒倒地走到吧台,望着高矮不一,形状各异的酒杯,想起了柳思翊调酒的风采。
她拿起一个空杯,把玩在手里,隐隐发笑。另一只手端着半杯威士忌,祁沐宛吃力地扶着她,夺杯喝完酒,放在吧台,拉着她回到沙发强按坐下,“凌阡毓,你别喝的跟死人一样,我可弄不动你。”
凌阡毓意识有点模糊,但还能辨得清来人是谁,她无力地瘫在沙发上,红晕的两颊宛如桃花,醉意朦胧的眼神,让她此刻更加千娇百媚。
“沐宛...”凌阡毓扬着妖娆的笑意匍匐过去,一身酒气让祁沐宛眉头紧蹙,每口呼吸都是浓烈的酒气,她身高不如凌阡毓,体重也不占任何优势,只得用身体给她跄着,“你说。”
“人的心为什么会痛?”她指着心房,魅惑中透着一丝难过之色,祁沐宛从来没见过她这样。
她心疼地扶着凌阡毓,耐心地回答:“人会心痛是因为爱,忧国忧民的心痛是爱,与至亲至爱生离死别之痛也是爱。”
“爱??”凌阡毓仿佛被这个字激醒了,她就这么柔情万分地望着祁沐宛,眼神没有焦距,只是脑海里都是柳思翊的影子,从初遇到再见,从陪伴到守候,然而这一切于她来说都像幻想。
她的思绪被绕进了迷宫,理不清方向,在酒精催动下,迷乱了方向。
恍惚间祁沐宛的脸变成了柳思翊,她笑着轻抚上去,“我不该让你去他身边的,我不该...”
两人唇口只相差几厘米,姿势亲密,呼吸间都藏着暧昧,祁沐宛险些情不自禁地吻上去,可理智阻止了她。她向来骄傲,即使目前是暗恋状态,她也不想趁人之危,她要名正言顺地得到。
凌阡毓的混酒后劲上来,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就倒在了祁沐宛肩头,与此同时包厢的门开了,柳思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凌阡毓扬着深情款款的笑意抱住祁沐宛。
心,被撕得粉碎,扔进了绝望冰冷的地狱。身体僵硬得像一尊雕塑,扶着门把的手紧紧攥住,心脏处一抽一抽的痛,仿佛要将她仅剩的理智全部吞没。
她想转身逃离,可脚下像被压了千斤顶,无法动弹,全身疼得仿佛每一处都在滴血。
“你来了?”祁沐宛抱着凌阡毓完全无法站起,烂醉如泥的人瘫下后本就重,加上祁沐宛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求助。
柳思翊半天站立未动,祁沐宛回眸静静看着她片刻,她的眼神游离,像受到了惊天打击,深邃的瞳孔里有着隐隐的悲伤。
凌阡毓耷在她肩头,呼出一口温热的气,带着娇媚的喘息轻喃:“思翊啊~”
这声气语很低,只有贴着耳边才能听到,祁沐宛心口一颤,思翊不正是红心的名字吗?她果真是为了这个女人。
女人的直觉可真是准呢,威胁感从第一眼就存在了。她望着柳思翊,顿了顿,才说:“不来帮我一把吗?”
柳思翊心头还在乱跳,有股气在乱窜,她尝试挪动脚步,总算有了知觉。她悠悠地走过去,凌阡毓几乎贴上了祁沐宛的脖子,只觉得二人这股亲密的姿势刺伤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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